而現在,見到了同樣是邊軍出身的並州騎兵如此的出彩,將他們的對手,楊彪的部隊收拾得如此輕鬆,怎麼會不感覺到身心愉快,並且為此大聲歡呼喝彩?
征西將軍!
大漢的征西將軍!
這可是連戰連克,血戰並北,斬鮮卑於陰山之下的征西將軍!
原本略顯得枯燥和淡薄的一個名號,在今天,在眼前,卻變得鮮活起來,變得流光溢彩了起來,變得聲勢浩大威名赫赫了起來!
似乎在這一刻,就是這些並北騎兵,就是征西將軍的這些部隊,就是那一杆在戰場上高高飄揚的三色旗幟,重新又喚醒了這些雍涼邊軍心中沉睡著的那一份曾有的榮耀,那一份光榮的歸屬,那一份心間的熱血!
大漢自從恒帝開始,到現在已經多久沒有見過如此彪悍的一隻騎兵隊伍了?
已經是遙遠的都無法回憶了吧?
然而現在山下的這一隻征西將軍的隊伍,似乎又說明了一點,大漢的騎兵,依舊是可以縱橫四海,依舊是可以所向披靡,依舊是可以展示著大漢最強硬也是最備力量的形態!
有這樣一隻軍隊,或許隻要有征西將軍在這裡一天,他們這些刀頭舔血的大頭兵卒,至少不用在那些羌人麵前垂頭喪氣,最少也可以不用再忍受死命追趕著羌人的煙塵,卻始終追不上的痛苦,最少也可以不再白白的送死,不再年年迎接都是失敗的命運吧?
大漢羽林!
大漢虎賁!
在這一刻,就連種劭手下的那些指揮的校尉軍侯們,都目光熱切的看著山下,看著斐潛的那一杆三色旗幟,跟著麾下士卒,一起高聲歡呼!
在山頂那海嘯般的歡呼聲中,楊彪緊緊的抿了抿嘴,啞著嗓門,下令收兵。
那一杆三色旗下,兵卒漸漸分開,露出了一個穿著黑光鎧的身影,雖然並不高大,甚至比在其身後擎旗的壯漢都要小了一個頭,但是依舊就像磁石一般,牢牢吸引住了全場的目光……
斐潛策馬,在陣前小小的兜了一個圈,然後向著山頭上的人群,向著劉協所在的大概方向示意,高聲喝道:“臣,征西斐潛,護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山上劉協哈哈大笑,渾然忘卻了身上的傷痛一般,揮舞著手臂,高聲喊道:“無罪!無罪!”
劉協固然是少年心性,回答得也是痛快之極,渾然也不覺得這樣回答有什麼不對,但是這樣一問一答之間,卻讓楊彪的臉色越發的陰沉,就連在劉協身邊的種劭,也隱蔽的扯了扯嘴角……
斐潛既然是來護駕的,那麼自然就是有犯上的……
那麼這個犯上的人是誰?
劉協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公然宣稱斐潛無罪,那麼有罪的人又是誰?
不知不覺當中,斐潛和劉協已經配合得無比流暢,隨手便挖出了一個大坑。隻不過是斐潛有心,而劉協屬於無意罷了。
斐潛將馬韁繩拉住,向自己麾下健兒略微示意了一下,接著就目光緩緩的轉到了對麵楊彪身上,忽然微微一笑,說道:“原以為是賊軍犯上,未曾想竟然是楊公所屬……”
楊彪迎著蕭言目光,突然也是一笑,揚聲說道:“鐘尚書挾帝奔逃,某擔心陛下安危,自然率百官前來護駕……怎麼,征西將軍也來了?不知是願隨某一同護衛陛下呢,亦或是假護衛之名,而行犯上之舉?”
楊彪的話音才落,身後的百官隊列當中,董承就扯著脖子喊道:“兵卒破門,如狼似虎,如此便是楊公之率!棍棒齊下,斧鉞加身,如此便是楊公之請!楊公拳拳之意,真可感日月矣!”
董承既然之前已經出言抗爭,必然就是已經惡了楊彪,見當下的情形,也就乾脆扯破臉皮,不管不顧的呼喝出來,當真是一字一句,皆是誅心,紮得楊彪臉上的肌肉連連抽搐,胡須無風顫動。
“說得好!”斐潛鼓掌喝彩,表示出一幅大快人心的模樣,“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楊公乃詩書傳家,自然不會不明此理,縱然一時糊塗,但若能改過自新,也是可以的……”
斐潛雖說和董承也不是很熟悉,但是眼下也不妨隨手就給楊彪扣上一頂帽子,然後才慢悠悠的說道:“……不知楊公是否還要阻擋某覲見陛下?”
說是覲見,其實是和楊彪表示說,還要動手麼,再動手可就真不客氣了……
反正前前後後,斐潛都將話說全了,又是護駕,又是覲見,若是楊彪如果選擇繼續阻擋,那麼也不妨繼續再乾一架,當然,這一次要是動起手來,那就肯定是要一方徹底的倒下才能停止了。
反正劉協正在山頂之上,種劭估計也恨楊彪入骨,若是將楊彪一舉擊潰,在大局麵前,縱然和斐潛自己略有些間隙,但是也不妨礙種劭第一個跳出來將楊彪釘死在地的。縱兵犯上,威逼陛下,挾持百官,為禍關中,斐潛幾乎都不用太費腦子,就能想出好多條罪狀,說不定種劭現在已經在打起了腹稿也說不準。
上有漢帝,下有百官,都是證人,更何況怎麼說都是斐潛給了機會,楊彪真的想要自尋死路,又能怪得了誰?
眾人的目光一時間都彙集到了楊彪身上,隻見楊彪的臉皮隱隱抽動,臉色忽青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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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6章忽青忽白的麵皮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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