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多少是一個意思,一個表示和善的意思……
王邑捋了捋胡須,說道:“當下青黃不接,再加上陛下前去河洛……”
王邑迅速的看了斐潛一眼,但是很遺憾,沒有能夠察覺到什麼,便有些遺憾的繼續說道:“……也是帶走不少錢糧,如今河東亦是倉稟皆空矣……”
斐潛拱拱手,表示謝意,然後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等待著。
王邑也沒有讓斐潛等,隨後便緩緩的說道:“平陽此地,交通順暢,溝渠完整,待秋獲之時,便其孚於食矣……”
“其孚於食?”斐潛略微皺了皺眉。當然,從表麵上的語句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斐潛卻在其中聽出了一些玄機。
古代經書當中是沒有句讀的一長串的文字下來跟本沒有任何標點就像是看到了一長串的黑點一樣排列在竹簡之上隻能是憑借著個人的理解能力和閱讀能力進行分劃出段落來否則根本就不能會知道其中到底是什麼含義……
這一句話的原文應該是“……無平不陂無往不複艱貞無咎勿恤其孚於食有福……”,但是這樣的句子可以句讀成“……無平不陂,無往不複,艱貞無咎,勿恤其孚,於食有福……”,也可以句讀成為“……無平,不陂,無往,不複,艱貞,無咎,勿恤,其孚,於食,有福……”,甚至還可以句讀為其他的模式,比如王邑所說的,隻取了其中的四個字,“其孚於食”。
而其中的這個“孚”字,意思則是更多了,大概有十來種的模樣,而王邑的意思是其中的那一種?
斐潛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承王使君吉言……這苞桑之事,便應如是……”
王邑點點頭,笑道:“將軍所言甚是……唉,如今某年歲已高,河東雖小,案牘之事依舊不少,已是勞神傷身,隻能勉勵桑梓,卻無暇他顧矣……所幸,今秋河東莊禾還算喜人,他日秋賦收妥,倉稟之餘,便再運些來,算是某助將軍守邊之資……”
斐潛微微笑著,看著王邑,評估著王邑話語的真實度。
不得不說,王邑還是很會做人的。
先送了些糧草過來,然後再表示等秋收之後還會再送一些過來,這樣無形當中就給斐潛留下了會有一個長期收益的印象。
同時王邑又隱約的表示說自己沒有什麼野心,也管不了其他的事情,隻想搞搞河東的桑梓就好了,和斐潛之間並沒有什麼衝突……
“……如此便謝過王使君……”斐潛拱拱手表示謝意,然後話鋒一轉,頗有些尖銳的說道,“……不知若是臨晉侯也缺糧草,王使君當如何處置?”
“這……”
斐潛突如其來如此直接的問題,不由得讓王邑皺了皺眉。說自己肯定不會理會楊彪,不管不顧,一顆糧食一個兵卒都不會支持的?
這樣的答案,彆說斐潛了,就連王邑自己都不會相信。
但是如果說自己還會支持楊彪,那麼不就意味著之前所有的那些親善的鋪墊,都付之東流了?
原本還想著說是能夠糊弄過去,沒想到斐潛竟然這麼直接的就將這個問題給捅到了麵前。思來想去之後,王邑長歎一聲,隻能是將原先準備好的最後一張牌麵也攤在了談判的桌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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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侯的意思是……”張遼聽了斐潛話語,多少有些驚訝,“……某前去駐守陝津?”
斐潛點點頭,帶了一絲懷緬的神色說道:“正是……回想當年之事,竟然有些恍惚之感……怎麼,文遠有彆的想法?”
陝津原本有一個駐守浮橋的營地,在被燒了之後,就沒有重新修建過,現在王邑的提議便是讓斐潛派人去駐守這樣一個和弘農郡交接的要衝,重建渡口營地。
說到底,王邑沒有勇氣直接麵對斐潛的兵鋒,自然也沒有勇氣公然和楊彪翻臉,於是便隻能采用這樣的方法,類似於掩耳盜鈴一般的行為。
隻要斐潛的兵卒占據了陝津,那麼對於楊彪來說,自然不可能通過這個渡口來轉運什麼糧草兵卒之類的東西了,王邑也可以大刺刺的公然宣稱不是不想給楊彪物資,無奈是運不出去啊……
而楊彪除非真的準備和斐潛翻臉開戰,否則也就自然絕了河東這一條路。
當然,這樣的舉措,對於王邑來說是有利的,至少現在他隻需要出一份的錢糧就可以了,而不用說北麵南麵兩邊都要給。當南北兩邊都有威脅的時候,王邑也就隻能選擇先顧及眼前的這個了,至少弘農和河東還隔著一條大河,而平陽和安邑之間卻是一馬平川……
從斐潛這邊的角度來說,也同樣有利,占據陝津,切斷了河東郡和弘農郡的最為便捷的聯係通道,也就意味著南麵河東境內相對來說會比較安全平穩一些,雖然不在自己的控製範圍之類,但是也不太可能會出現當斐潛移兵他處的時候,楊彪或是其他什麼人假道河東,突襲平陽的情況。
因此,雖然說斐潛明白自己這樣也就等於是給王邑做了擋箭牌,但是權衡之下,覺得還是利大於弊,所以便答應了王邑的建議,準備派遣張遼到陝津駐守。
張遼哈哈一笑,說道:“自然願意!某隻是未曾想亦故地重遊矣……”
“善,除汝本部八百騎之外,某再調二百騎兵,一千五百步卒與汝統領……兵械錢糧等等一應之物均配備齊全……”斐潛拉住張遼的手臂,然後拍了拍,說道,“某隻需一條,將陝津守好!若有緊急,便速派快馬來報!”
張遼拱手領命:“謹遵君侯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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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7章陝津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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