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戰局已經是告一段落的山穀,幾十名凶悍但是數量不多的征西將軍的兵卒,隻要自己帶著人馬衝殺進去,至少可以剿滅大部分人,以解心頭之恨……
而另外一邊則是大量的征西騎兵,正在西麵的營地之內縱橫,驅趕兵馬,焚燒器物,如果自己不到現場彈壓,恐怕會讓場麵更加的糜爛不堪,若是再讓人馬遭受了損失……
騎都尉咬著牙,牙床都滲出了一絲血液,狠狠的盯著一眼山穀,號令道:“來人,封住山穀路口……其餘的,跟某來!”雖然騎都尉心中一百萬個想要將立刻將張遼挫骨揚灰,但是畢竟大局為重,在新的威脅到了麵前的時候,也就是能是兩項其害取其輕了。
留下的人手若是擋不住穀口,等自己將來犯的騎兵擊潰之後,自然可以掉頭回來再收拾也不遲!
騎都尉強忍著熊熊燃燒的怒火,剛帶著人馬趕到了西麵的營地,就發現那些原本氣勢洶洶的征西騎兵,轉了一圈,放了不少火之後,便紛紛兜轉了馬頭,毫不戀戰的掉頭就走。
“他們戰馬疲憊!沒有多少馬力!”騎都尉迅速反應過來,大聲疾呼道,“追!追上去!殺光他們!”
騎都尉心中恍然,在陝縣函穀一帶來回奔襲,又沒有得到充分的修整,就算是鐵打的戰馬,也依舊會疲憊不堪!怪不得隻能搞這些小動作來進行偷襲,是因為他們的戰馬已經沒有氣力可以正麵進行戰鬥了!
騎都尉越是這樣想,便越是暴怒無比,畢竟被一個強大的對手正麵擊倒,自己儘力了,便是雖死無憾,然而被這樣的手段一而再的進行欺辱,簡直就是連叔叔都不能忍。
騎都尉整理了兵馬,舉起了火把,便跟著征西的騎兵背影追趕了下去,縱然不能截殺全數,多少殺掉一些,奪取些戰馬兵甲什麼的,一方麵也好重整自家的兵卒士氣,另外一方麵也好讓自己出些心頭的惡氣!
馬蹄隆隆,如鼓雷霆,在騎都尉的怒吼下,每個人都放開了馬速,很快就看見了在前方匆匆而逃的征西騎兵的背影。
這是雒陽往來關中的官道,平坦且順暢,多少年來一直都有人專門進行維護,並且這些原本就來自弘農的楊氏兵卒們對於地形也是同樣的熟悉,因此即使是在夜晚,光線照明不佳的情況之下,他們依舊能夠控製著戰馬,死死的咬住了征西騎兵的尾巴。
“追上去,殺光他們!”騎都尉揮舞著戰刀,大聲怒吼道。
“殺光他們!”被羞辱了一夜,從最初的慌亂當中恢複過來,急切的想要用對手的血液洗刷恥辱的楊氏騎兵這個時候也精神百倍的跟著齊聲大吼道。
楊氏騎兵再一次猛踢馬腹,加快了速度。或許真的是因為征西將軍的騎兵戰馬已經疲憊,消耗了太多體力的原因,楊氏騎兵越追越近,和征西的騎兵隻距離了四五個馬身的距離,許多的楊氏騎兵已經舉起了手中的戰刀,端平了長矛,呲著牙裂著嘴,興奮的吼叫著,瘋狂的往前追趕……
就在此時,追擊在最麵的一匹戰馬忽然悲鳴一聲,馬失前蹄,栽倒在地上,而馬背上的楊氏騎士猝不及防,騰雲駕霧的飛了出去,在空中張牙舞爪畫出一條美麗的弧線,噗通一聲一頭紮在地上,眼見是活不成了。
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又是兩匹戰馬接連摔倒,緊接著又是兩匹,馬背上的騎兵根本就控製不住自己的身軀,翻著筋鬥就飛了出去。
“小心,絆馬索!”騎都尉一麵奮力的勒住韁繩,一麵高聲大叫,提醒手下兵卒小心。然而剛才興奮的一路猛追,現在急切之下,哪裡說收就能收得住?
接二連三的巨響中,十幾匹戰馬轟隆隆的摔倒在地,頓時場麵一片混亂。
戰馬人立而起,超前衝了幾步,終於是停了下來,騎都尉一邊努力控製著戰馬,一邊吼道:“全體戒備!上前清除絆馬索!”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犀利的尖嘯聲猛的從黑暗中傳了出來!
“強弩!”憑借著多年的經驗,騎都尉迅速的判斷出了將要麵臨的威脅,臉色都嚇白了,連忙將身軀縮在了馬後,“散開!躲避!扔,扔掉火把!”
黑夜之中,火把就是最好的目標。
就聽見弓弦聲響,一根根的弩矢從黑暗當中飛出,有的射空了,但是那些射中的,不管是射在了人的身上,又或是戰馬的身上,都立刻深深的紮入進去,還有的直接穿透,帶出一個血肉模糊的空洞。
一匹又一匹戰馬倒下,一個又個兵卒跌落,慘叫聲,馬嘶聲亂成一片。
幾名機敏的兵卒連忙將手中的火把遠遠的扔開,然後又將周邊的跌落在地麵上的火把全數踩滅……
戰袍和甲胄不足以抵禦強弩的鋒銳,但是黑夜卻可以。
陷入一片黑暗的戰場,帶著死神呼嘯的弩矢終於是停了下來,然後就跟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張遼沿著繩索爬上了陡坡,示意手下將繩索都拉扯起來,轉過頭望向了西麵那邊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戰場,微微笑了笑,然後對著自己的手下說道:“如何,今夜痛快不痛快?”
“痛快!當然痛快!”
“那是自然!“
“痛快倒是痛快,就是烏漆麻黑的,也不知道自己砍到了幾個……”
“有校尉在呢,少不了你的!”
張遼哈哈一笑,朗聲說道:“跟著某,不怕功績少,就怕你們趕不上,撈不到!動作都快些,我們還要趕去下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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