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笑著,拍了怕賈詡的手臂,說道:“……放心,我要是真坑你,也一定會給你留條退路……”
“哦?”賈詡問道,“那先說好,這一次的退路是什麼?”
李儒忽然感覺到了什麼,一抬頭,望向了東麵,用手一指,朗聲說道:“便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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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遂這一次又和馬超發生了爭執。
韓遂覺得金城老窩有失,必須趕回去救援。畢竟金城左近,有韓遂的產業,也還有不少的族人,在自己帶出來了大部分武力之後,金城防務空虛,如果真的有一個什麼萬一……
而馬超完全不同意。他認為長安就在眼前了,而且他們又是騎兵,速度更快,完全可以先取了長安再說。
嚴格說起來,馬騰馬超這一條線的人都認為自己是馬援的後人,也就等於是祖籍應該在右扶風的茂陵附近才是,因此長安才算是馬超心中真正的家,而西涼隻是無奈的客居而已……
畢竟馬超年輕,所以說話多少有些苗頭被韓遂看出來了,因此韓遂非常的生氣,質問馬超道:“如果我們取不下長安,又失去了金城,那又該怎麼辦?”
馬超一蹬眼,說道:“這話說的,怎麼可能?如今我們已經即將是兵臨長安城下了,又怎會取不了長安?叔父,莫要滅自己威風,卻去助他人士氣……”
韓遂耐著性子,好言相勸,說道:“賢侄,攻下長安城,不等於是掌控了長安啊……長安其是那麼好拿的?若是我們還有羌人的支持,多少可以借著勢頭控製得住,然後再用些手段瓦解分化,經營些時日,最後取得長安地域鄉野的支持,才能算是真正的掌握關中!而這些都需要時間!”
“有誰不服,殺就是了!”馬超瞪眼道,“不服便殺!殺到他服!”
韓遂捂著腦袋,說道:“賢侄啊,治理關中,可不能像是在羌地,隻靠廝殺啊……殺了固然簡單,錢糧秋賦呢?勞役兵源呢?這些都天上掉下來啊?”
“沒啊,我沒說天上掉啊?糧草莊禾,不都是地上長的麼?叔父你怕不是暈了頭了吧?要不要先歇息一下?”馬超還是不明白,有些疑惑的說道。
“某不歇息!”韓遂差點跳腳,但是還是忍耐著說道,“是,糧草莊禾都是地上長的,但是總歸是要人去種,去收,然後再交上來吧?殺光了關中士族豪右,這些事情,難道都你我來做?還是說讓羌人來做?”
馬超說道:“我沒說要殺光啊,撿一兩個帶頭的殺了,不就完了麼?誰說要殺光的?”
韓遂歎息一聲,說道:“賢侄啊,還要我講多少次……這些關中士族和西涼羌人不一樣,真不一樣啊……殺一兩個部落的羌人,照樣還可以和其他羌人坐下來喝酒談生意,但是關中這些士族豪右不同,不同啊!這些士族豪右,那個不是紮跟關中幾十年上百年,那個沒有和周邊聯姻,那個不是盤枝錯節多有攀連?打個比方來說,要是有誰動了你母家的部落族人,你還會不會任勞任怨就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
馬超一拍桌案,吼道:“誰敢動某母親?老子宰了他!”
“……”韓遂捂著腦袋,無言以對。不管是誰,碰上了一段話隻聽一句的,誰也沒招不是麼?
韓遂最後放棄了和馬超的爭執,他覺得馬超真的是一個榆木疙瘩,而要對一個榆木疙瘩的腦袋講道理,要讓這個榆木疙瘩領會自己的意思,睜開眼睛不是活在自己的想象當中,而是要睜開眼睛去看看世界,還不如自己拿塊真的榆木疙瘩去切開來更簡單一些。
於是分兵。
韓遂帶著人回頭去救援金城。
馬超帶著人繼續關中的征程。
羌人所傳出來的金城麵臨的危機,韓遂起先也有些半信半疑,懷疑是假的,隻不過這樣說的人多了,韓遂的內心不由得就動搖了起來。畢竟羌人沒有必要在這個事情上說謊,也沒有理由說謊,而且這麼多人都有這個消息,說明這個事情多少有幾分的真實性……
畢竟韓遂這些念頭,在西涼起起伏伏,多少豪傑一時間風光無限,但是最終沒落了,韓遂認為,這些人和沒有一個穩固的後方是有非常重要的聯係的。因此,韓遂寧願將長安暫且擱置,也不願意放棄金城,更何況,想要真正掌控關中,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成的。
看著韓遂遠去的背影,馬超將臉上的木然收了起來,冷笑了一聲,他知道韓遂對他有些不以為然,甚至有些看不起他,覺得他還是個小孩,不懂得人情世故,但也正是因為如此,韓遂才比較放心,不是麼?
馬超也沒有那麼愚鈍,關於關中士族的想法也並不像他說的那麼簡單。殺人,平常的時候就需要一命抵一命,戰時就是殺得越多越英雄,太平盛世殺一人恐怕就要亡命天涯,亂世之時屠殺百萬就是雄才大略,豈能一概而論?
關中士族是不好殺,相互牽連過多,但是眼下,依舊有好殺的啊……
能用簡單的方法去解決問題的時候,為什麼還要用複雜的方式?當然,馬超還有一點藏著沒有說的就是,反正金城是韓遂的老窩,不是馬超的,所以那啥就那啥吧……
韓遂帶著大半,甚至接近三分二的人馬走了,隻給馬超留下了不足兩千的人馬,包括自己的族人在內,也就三千多些。
不過就這些,馬超覺得,也足夠了。
他父親馬騰起事的時候,也不過是三百人而已,如今自己手下多了十倍,必定要做出超越父親十倍的基業來!
馬超望著東方,躊躇滿誌,雄心萬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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