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陰郡,大部皆叛!就連原本曹操的大本營,東郡,也叛亂四起!一時間烽煙四起,亂成一鍋粥!
整個兗州,天翻地覆!
原本屬於後援,催督糧草的曹洪,最先反應過來,一方麵派遣快馬和前線的曹操聯係,一方麵帶著後軍趕回兗州,企圖多少挽回一些局勢……
這天地,竟然要顛倒黑白,乾坤變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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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縣,不大的城池四門緊閉,城池之上的兵卒也略顯得有些慌亂。
靳允站在城牆門樓之前的平台上,眺望遠方,默然不語。
曹操自任兗州牧之後,兗州看似水平無波,卻在水下暗濤洶湧。其中最為關鍵的,便是袁紹從原先的反董聯盟的盟主巔峰,開始往下一點點的跌落。
最重要的引子,便是袁紹欲迎劉虞為帝,然後拒絕承認劉協,也不服從中央朝廷的號令,導致在士族當中的風評便逐漸低落,尤其是在保皇黨心中,更是如此。
而跟袁紹還沒有切割乾淨的曹操,自然是遭遇到了眾多的非議,再加上曹操領了兗州牧之後,更是隻任用自家的子弟出任官職,而不用兗州本土人士,便激發了矛盾……
邊讓之死,便讓兗州士族人人側目,感覺到了唇亡齒寒。
因此,兗州的士族空前的團結起來,在曹操帶領主力軍隊襲擊徐州的時候,便悍然發動,一時間各個郡縣齊齊響應,就連範縣此處,也不例外。
隻不過,靳允有些猶豫。
曹操,未必和袁紹是一路的……
否則也不會主動派人去迎漢帝,雖然沒能成功。
但是張邈所言也有道理,曹操任人唯親,兗州人士無出頭之日,保之何用?
十餘騎從遠方奔來,到了城下一箭之地,有人拍馬越眾上前,仰頭高呼道:“城上可是靳令君?”
“竟是仲德!”靳允定睛細看,頓時吩咐道,“開門!請進城來!”
程昱一臉風塵之色,就連平日裡精細照料的烏黑透亮的長髯也布滿了塵土,甚至連進府衙梳洗更換衣服的時間都沒有,便扯了靳允便急切的交談起來。
兗州全麵失守,隻有一個濮陽,一個鄄城還算是在曹操的手中,濮陽是夏侯惇,而在鄄城則是荀彧,雖然說濮陽還有些兵馬,但是和當下比較起來,還是勢單力孤,因此隻能是迅速讓曹操兵馬回援!
而曹操想要回援兗州,就必須要有一條安全的通道,東平這一代就成為了重中之重,範縣剛好就在這一條路線上,為了確保鄄城、範縣、東平這一條線路的安全,荀彧立刻找來了程昱,讓其趕來遊說範縣的靳允,並且還要趕往東平一帶,確保曹操返回兗州的這一條道路的通暢。
“靳令君欲叛曹公否?”程昱單刀直入。
靳允將頭扭到了一邊,說道:“……仲德遠道而來,也是辛勞,不若先行歇息……”
“孰與違忠從惡而母子俱亡乎?唯君詳慮之!”程昱急切的說道,“平東將軍乃天子所授,自然拱衛漢室!兗州張賊,一無檄文,二無帝令,驟然而叛,以下克上,忠義何在,公理何存?令君乃飽學之士,豈有君子從賊之理?若天下皆是如此,漢室又將何存!望君三思!”
靳允依然保持著低頭沉思的姿態,一言不發,程昱也不再發言,隻是看著靳允。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續了很久,程昱忽地踏上一步,喝道:“智者,決之斷也!疑者,事之害也!靳令君!速決之!以母子相挾,其道可歟哉?是黑是白,一言可決!”
靳允閉上了雙眼,一滴淚花滑落臉頰,便迅速的被風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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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候!”陳宮向東指著,“當下宜直取東平,扼亢父之地!實不應滯留於此,裹足不行也!”
亢父之地的地勢十分狹峻險要,春秋戰國時期就是戰略要地,屬於兗州境內為數不多的幾處重要的交通要道。
泰山在北,亢父在南,又與泰山餘脈的梁父山緊夾東西之道,皆為險地,亢父之險在於沼淖,梁父在之險在於險峻。
雖然說兗州全境似乎都在響應著張邈張超加上呂布陳宮的號召,一同舉起了反叛曹操的大旗,但是並沒有立刻形成合力,這一點,陳宮心知肚明。
就像是濟北國。
濟北國領五城,但隻是表麵上表示支持張邈而已,具體行動上卻沒有多少,既沒有獻糧也沒有派兵,頗有些利用張邈陳宮的這一次行動,割地自理置身事外的節奏……
因此,讓呂布到東平去,與徐州牧陶謙一前一後,徹底擊潰曹操軍隊,將整個兗州掌控坐實了,才是張邈和陳宮當下的最優策略。
但問題是陳宮的最優策略,卻未必是呂布當下的最優選擇。
呂布雖然性格粗曠,卻也不是傻子。自己在陳留,長時間無人問津,忽然之間就有張邈和陳宮找上門來,表示要合作,然後奉自己為兗州牧,真的是心甘情願的?
隻不過是他們戰場之上,打不過曹操罷了,因此才需要憑借自己的武力!
若是真的聽從陳宮的安排,領軍去了東平,那麼坐鎮在陳留的張邈就可以輕輕鬆鬆的勾連縱橫,儘收兗州的實權!
到時候就算是自己打贏了曹操,也不能成為兗州之主,依舊隻是掛了一個虛名,需要仰仗他人的鼻息!
因此必須要有一個根據地,一個屬於自己的根據地!
而濮陽,就是當下最好的。
原本濮陽臨近大河,竟然遭受洪澇災害,但在漢朝曆代皇帝的不斷修繕之下,特彆是在漢明帝年間,修建了金堤,引河水灌溉,固河道於城南,就徹底的降服了大河,使得濮陽水土豐美,年複一年人口大增,周邊都是沃土良田,這樣一塊有錢,有人,有糧草的地盤,舍棄了此處,哪裡去找第二個?
而且一旦將濮陽從曹操手裡搶來的,很自然的就會握在呂布自己的手中,任何人都說不出二話來,因此對於呂布來說,先借著當下大好形勢,搶下濮陽這一塊完全屬於自己的根據地,不再寄人籬下,才是當務之急!
“公台此言差異……”呂布擺擺手,說道,“東平亢父之地,狹隘多澤,不宜騎兵作戰,某去了也是無用……且濮陽依舊乃曹賊所治,夏侯屯兵之所,若不速取,當生變故,豈能容之!”
陳宮歎了口氣,思索了一會兒,才說道:“既如此,某便助溫侯取了濮陽便是……不過溫侯亦需派遣人手,急進東平駐守才是!”
呂布當即大喜道:“若是如此,當計公台首功!公台方才之言,亦是有理……某這就派人馬前往東平,嗯……且派彆部氾嶷氾子聰,統本部兵馬,即刻前往東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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