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牛角號聲,顯然嚇了毌丘興的騎兵一跳,待其順著聲音望去的時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側翼出現了一隻騎兵隊列,正排開陣勢直衝過來,在這一隊騎兵上空,赫然飄揚著一麵三色旗幟!
“該死!是征西的騎兵!”
“怎麼辦啊……”
“快跑!”
“掉頭迎擊!”
不同的聲音雜亂的響了起來,搞得毌丘興的騎兵根本不知所措,茫然的按照慣性向前奔馳了一段距離之後,便被側翼殺出的並北騎兵撞了進來!
張烈高聲呐喊了一聲,帶著隊列,列出了一個鋒矢陣型,絲毫不在意那些零星射來的箭矢,在接觸的那一個瞬間,“哈”的一聲,便揚起戰刀砍了下去!
血浪頓時就在鋒線上迸發了出來!
騎兵交鋒,尤其是這種小規模的交戰,節奏極快,甚至張烈隻記得自己總共恐怕隻是砍了不到十刀,就已經是撞透了毌丘興的騎兵隊列,將其分成了兩半。
衝過了毌丘興陣列的張烈,在抖掉戰刀上鮮血的同時,下意識的瞄了一眼手中的刀鋒,看到了刀口上有一個小小的豁口,不由得皺了皺眉,這個似乎是砍在了某個倒黴家夥的腦殼上留下來的?
還是和某個家夥對刀互砍的損傷?
這一次短促的交戰,對於並北騎兵的損失,也就跟張烈的手中的戰刀的磨損一樣,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而留下的則是塗滿了鮮血和屍首的一地殘骸……
“快,手腳麻利些!打掃戰場!”張烈將戰刀歸鞘,揚聲號令道,“我們再去下點餌,看能不能再釣條大魚!”
………………………………
前方斥候隊列驟然的大規模折損,毌丘興直到了日頭偏西,營寨豎立得七七八八的時候,才得到了消息。這突發的意外情況,使得他不得不派遣出了手上唯一的一隻騎兵係列,前往事發的地點去勘察。
這樣突如其來的襲擊,讓毌丘興吃了一驚。他曾經也是有設想過,推算過征西騎兵的戰力,但是絕對沒有想到自己的騎兵如此的脆弱,雙方的差距竟然是如此的明顯。
派遣到前方的斥候,雖然人數不多,但是也有三四百騎,現在就剩下了百餘名,其餘的都在這個下午折損了,就像是一個碩大的水泡暴露在陽光之下,雖然一時間表麵上看起來絢麗多彩,但是時間一長,就“啵”的一聲,碎裂了……
平陽城還有騎兵?
還有多少騎兵?
會不會對自己本陣步卒造成威脅?
雖然毌丘興從河東之處得到的情報說明,平陽之地確實並沒有多少的兵力,在城池之中守城還算是可以,想要分兵出來迎擊絕對不可能,但是這眼下出現的情形,就像是往毌丘興臉上響亮的扇了一耳光一樣,讓他覺得有些火辣辣的疼痛。
如果自己手頭上僅存的這一隻千餘人的騎兵隊列,不能對抗,甚至是不能牽製,又該怎麼辦?
毌丘興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正如他也沒有想到征西騎兵的攻擊是如此的迅猛和凶悍,還沒有等他做出調配和反應的時候,就已經塵埃落定了。看見那些狼狽不堪驚魂不定逃回來的那些自家騎兵,毌丘興隻能是忍了又忍,僅僅是抓了幾個騎兵頭目,各鞭了二十,宣稱記下死罪,待其將功贖罪也就罷了。
隨後還要讓人背地裡送些上好的傷藥過去,溫言安撫,以免這些人生出怨恨之心……
唉。
累啊。
按照軍律,像這樣無端折損兵卒,是要追究罪責的,正常都是要斬首的,但問題是要是連這點騎兵軍官都斬殺了,豈不是連個統領都沒有了?
毌丘興到現在,算是第一次和征西的兵卒交手,也第一次見識了到征西騎兵的強大攻擊力,才有些明白了為什麼王邑明明集結了隊列,卻始終不敢北進。
這是一個強大的對手。
也是一個陰險的對手。
先前那些斥候之間的小摩擦,其實都是在做鋪墊,就是為了今日下午的這一局,就像是一個暗藏在黑夜當中的殺手,趁著毌丘興不備,便上來捅了一刀。
雖然不至於立刻致命,但是卻遮蔽了毌丘興的眼睛。
“來人!傳令!加強營地巡哨!設雙倍崗哨!”毌丘興皺眉吩咐道,“另外,請公業來中軍大帳議事……”
毌丘興原來還有些想不通,說這個鄭泰怎麼這麼無能,帶著明明三四倍的兵力去攻打陝津,卻被殺得抱頭鼠竄,現在他有些明白了,以征西這樣彪悍的兵卒,隻要是戰機選擇得當,確實有可能做得到的。
鄭泰之敗,並非完全是因為鄭泰的無能。
現在,毌丘興他必須時刻警醒,絕對不能踏入鄭泰的老路之中去,叫鄭泰過來,也是為了更加詳細的詢問和了解當初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麼,自己也好提前準備,做出相應的防範,若是平陽的征西將領想要故伎重演,少不得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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