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婦好還受命主持祭天、祭先祖、祭神泉等各類祭典,又任占卜之官,為武丁統治集團的重要成員。
甚至流傳到後世的司母辛大方鼎,便是商王為了紀念婦好,特意鑄造的。
因此其實在商代,聽婦人的諫言什麼的,根本就不算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隻有到了周公的嘴裡,才變成了不可饒恕的罪過。
“若是某身敗,少不得也是酒林肉池,寵信女色,囚禁賢人,殘害忠實……”斐潛笑著說道,“借以此證某確實罪有應得而已……古今莫不如是……”
太史慈默然。
鍵盤俠是華夏傳統節目,而商王帝辛便是第一個受害者。
當然,說彆人的時候很爽,反正噴一噴,自己也就是少了些口水而已,又不會掉塊肉,還有益於身心健康,何樂而不為之?
斐潛和太史慈說這個,也並非無的放矢,而是確實他被鍵盤俠噴了。
什麼偽做祥瑞,妖言進幸,什麼親善胡蠻,慢待漢民,什麼任人唯親,棄舍良才,什麼窮兵黷武,搜刮百姓……
說什麼的都有。
在平陽左近沸沸揚揚的就傳開了。
戰敗者被踢下寶座,順便踩上幾腳,這個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斐潛現在還沒死,還沒有戰敗,就有人如此迫不及待的跳出來,往斐潛的臉上各種塗抹了?
荀諶來信,說明了這個事情,但是他也同樣表示,現在暫時騰不出人手來處理追查這些謠言的出處,因為河東的兵馬蠢蠢欲動了,恐怕不日就會北上攻伐……
“……世說紛紜,真假參差……公孫將軍擅殺大臣,固為過也,然鎮守幽州,亦有功也,豈能隻言片語便斷絕功勳?”斐潛仰望星空,沉聲說道,“雖說公孫將軍已是山海崩壞,難挽天傾,不過若是有朝一日,某亦當再評功過,以正視聽。”
太史慈退後半步,拜倒在地,有些感動的叩首而道:“某,替公孫將軍,多謝君侯維護之恩!”
漢代,君選擇臣,臣也選擇君,不僅是因為謹慎的原因,而是一旦選擇了效忠的對象之後,命運往往就會和這個對象捆綁在一起。
太史慈雖然在幽州公孫瓚之下做客將,嚴格說起來並沒有所謂的從屬關係,但是公孫瓚的名譽好壞,依舊會影響到太史慈本身。跟著壞蛋混在一起的,會是一個好人麼?鍵盤俠有大把大把的理由,可以將太史慈噴成一個篩子。
太史慈雖說是為公孫瓚拜謝,實際上也是為他自己拜謝。
斐潛上前一步,將太史慈扶起,拍了拍他的臂膀。
“明日卯時,點兵出發,前往平陽!”斐潛對著太史慈說道,“還是煩惱子義為先鋒,先行出發,某與諸將隨後。”
“唯!謹遵君侯之令!”太史慈連忙拱手應下,然後便退下前往安排事宜去了。
斐潛看著太史慈遠去的身影,微微笑了笑,嘴角輕聲的冒出了“君侯”兩個字,然後搖搖頭。
不知道太史慈現在認為我是孔融,還是劉繇?
但是依照曆史上的來說,太史慈也算是重情義的……
月色之中,夜風吹過了營寨的上空,吹拂著火把亂晃,灑落下或紅或橙或黃的顏色,似乎帶著一種陳舊的色彩,又像是浮現著一些血腥的味道。
斐潛轉回頭,眺望著遠方,眼眸當中似乎也在火把映照之下,閃現出一些血色來,似乎又看見了那一具具層層疊疊的屍首綿延不斷,延伸到了天邊。
“子初……”斐潛緩緩的說道,“都是聰明人啊……”
跟在後麵的黃旭走到了斐潛身側,黑黑圓圓的臉上露出了些笑容,拱手說道:“君侯,要是都是笨人,那也是麻煩啊……”
“嗬嗬……”斐潛不由得笑了笑,點了點頭,“也罷……對了,子初,怎麼覺得你好像是又胖了些?”
黃旭現在的模樣,頗像是後世的那位胖胖的功夫熊貓,手腳依舊靈活,動作也是迅猛,加上身形壯碩,力量也足,唯一的缺點便是耐力上有所欠缺,不能久戰。不過話說回來,對於斐潛貼身的護衛來說,這樣也就夠了,若是那一日黃旭也需要久戰死抗的境地,那也就說明斐潛距離兵敗也不遠了。
另外,身軀龐大也有些額外的好處,比如真要是有什麼刺客,黃旭帶甲往斐潛身前一站,都不用再擎什麼盾牌,就可以將斐潛身形遮得一個嚴嚴實實,絲毫不露了……
聽了斐潛有些說笑的話語,黃旭努力的瞪大眼珠,收緊麵皮,挺胸收腹說道:“君侯,我這喝水都長肉的……”
“哈,”斐潛伸手拍了拍黃旭的肚皮,說道,“跟你開玩笑呢……不過真不能再胖了,要不然彆說給你找戰馬不好找,就連這鎧甲都需要重新做一套了……”
“嘿嘿,君侯放心!”黃旭也摸了摸自家的肚皮,笑著說道,“這個,夜也深了,不若回帳吧?”
夜注定還長。
斐潛點了點頭,往營寨中而去。
夜空宛如一個墨色的棋盤,而繁星點點便是棋子,一枚枚的擺放其中,隻不過不知道當下在如此夜色當中下棋的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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