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西城頭之上的衛氏兵卒都眼睜睜的看著值守的軍侯。一開始城頭值守軍侯還知道自己職責,隻是含笑拒絕,沒想到卻惹得裴俊兵卒那名軍官發了脾氣,覺得被落了麵子一般,提起一壇酒就砸在了城牆之上!
“喀拉”一聲,酒壇碎裂,酒水沿著城牆流淌,滋滋的流到了地上土中,酒香散發出來,城頭上頓時響起一片咕嚕吞咽口水的聲音。
城下那名裴俊軍官似乎還未解氣,還要打砸,一旁的幾名裴俊兵卒連忙上前攔住,朝著城頭囔囔道:“不就吃碗酒,吃點肉麼?東西都是你們的,那不成我們還下毒了不成?好心當成驢肝肺,難怪我們統領生氣!”
城頭上值守的軍侯,轉頭看了看城外,又看了看城中,在依稀暗淡下來的天色當中,城中安邑府衙周邊的光亮特彆引人注目,他知道,在那邊舉行的酒宴依舊還未停歇,想到此處,值守的軍侯也不由得歎了口氣,他娘的,那邊還在大吃大喝,而自己在這裡吃冷風!吃就吃他娘的!
值守的軍侯也不再堅持,走了下來,再邊上找了個位置坐下,早有大碗的酒水端了過來,插在木枝上的烤肉遞了過來,那名裴俊兵卒軍官似乎才臉色好了些,上前碰了一碗,哈哈笑著飲了,然後又搖搖晃晃的走了,還一邊呼喝著什麼一醉方休,一邊招呼著城頭衛氏兵卒都來吃喝。
城頭衛氏兵卒見到自家軍侯都坐下來,也都有些忍不住,期期艾艾的到了城下這裡,小心翼翼的接過酒肉湯碗,然後看了看軍侯以及周圍人臉色,見沒有人反對,也就低頭吃將起來。
這些裴氏兵卒,見到了城頭衛氏兵卒下來了,也一反方才陰沉的臉色,似乎將煩憂暫且拋下一般,不再談論聞喜的事情,隻是說一些軍旅趣聞什麼的,時不時遞上酒水肉食,一副北地漢子招待朋友豪爽的模樣……
衛氏值守軍侯喝了一碗又一碗,多少有些酒酣耳熱,又見裴俊兵卒等人都是豪爽形態,也漸漸放開了懷,往外倒著苦水:“他娘的!好好的不成麼,偏要打來打去的!眼看著秋獲就要到了,這要是糟蹋了莊禾,來年又要苦一年肚皮!說是苦,可到了最後,還不是苦我們這些下麵的人?”
衛氏值守軍侯年歲也不算是小了,滿麵的滄桑之色,喝了酒之後臉上才有些紅潤光澤,噴著唾沫繼續說道:“好不容易安生幾年,現在又要打!真要將這裡都打殘破了,這麼多家口沒吃沒喝了,那還不是生生餓死!”
坐在軍侯旁邊的衛氏兵卒,多少還有些清醒,見軍侯有些酒後亂語,便偷偷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軍侯這才恍然,尷尬得抓了抓頭皮,嘿嘿笑了幾聲,而那一名裴氏軍官卻宛如沒有聽到一樣,隻是勸酒喝酒,並沒有說些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在火把的照耀之下,放在粗糙蘆席之上的酒碗之內,忽然蕩漾起一圈圈的波紋……
裴氏軍官瞄見了,神色微微動了動,旋即將酒碗端起,站起身,走到了衛氏值守軍侯身邊,遞了過去,笑著說道:“哈哈,喝了許久,還未問老哥貴姓大名啊,真是失禮了……”
軍侯有些迷離的半睜著眼,接過酒碗,樂嗬嗬的笑著說道:“不當事,不當事,某姓衛,名垚,不知兄弟貴姓啊?”
“嗬嗬……”裴氏軍官露牙一笑,說道,“某姓太史,名慈……老哥下去之後,彆忘了報某家名號……”
醉眼朦朧的衛氏軍侯還沒有反應過來,坐在他一旁的同僚猛的睜大了眼珠,緊繃了肌肉,悄悄伸手便往放在身側的戰刀摸去,沒想到卻摸了一個空,猛地轉頭看去,卻見自己戰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一名裴氏兵卒握在了手中!
“嗆啷”一聲,戰刀被抽了出來,那名裴氏兵卒迎著火光,看了看刀麵的紋路,搖了搖頭,頗有些嫌棄的模樣……
“你們……你要……要做什麼!”衛氏軍侯這時候才驚醒過來,瞪圓了眼珠,想要站起來。
太史慈長笑一聲:“做什麼?當然是搶城了!”語音未落,太史慈已經拔出了腰間的戰刀,一刀直接砍了過去!
衛氏軍侯此時還端著酒碗,再等他扔了酒碗要去抽刀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隻見太史慈刀光一閃,衛氏軍侯的頭顱高高飛起,一篷鮮血噴上半空!
衛氏軍侯突然被斬,嚇壞了還在吃喝不明就裡的那些衛氏兵卒,還沒等這些人站起身呼喝著什麼,在這些人或是左右或是身後,便已經有人用那些原本用來切割肉塊,剔除骨頭的小刀順著其肋間便紮了進去!
慘叫聲接連響起,血液噴濺到了粗蘆席上的酒肉湯食之上,覆蓋上了一層紅黑之色。
太史慈一把抄起還在粗蘆席之上咕嚕嚕打轉的衛氏軍侯人頭,在人頭的臉上還有殘留的倉惶神色,將其高高舉起,沉聲大喝道:“征西將軍有令!隻誅首惡,脅從不究!爾等速速投降,但有反抗,誅殺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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