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一皺眉,伸出手想要製止護衛,卻已經來不及了。
“剛她說什麼了?”馬超問一旁的護衛道。
“啊?說了麼?沒注意啊……”護衛茫然的回答道。
馬超皺著眉頭,左右想了想,人都已經死了,也問不出什麼來了,便揮了揮手,“沒事,繼續吧,斬草除根,不能放跑了一個!”
“唯!”護衛向後一招手,便帶著如狼似虎的兵卒向後院衝去。
馬超緩緩的走到了閻行麵前,坐了下來,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我說,閻兄,你這是何苦呢……活著才有勝利,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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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中。
亂紛紛一場秋雨過後,天高雲淡,正是同室操戈的好時光。
劉璋的兩大台柱子,相互掐起來的事情,怎麼說呢,華夏不是向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麼,自然也就傳到了漢中這裡。
劉誕一聽,覺得是個機會,當然也有可能是一個陷阱,但是人終歸是要有夢想的,要不然和鹹魚有什麼區彆?
於是乎鹹魚,不對,劉誕便緊鑼密鼓的開始了準備進入蜀中的步伐,集結了兵馬,要和自己的小弟劉璋掰一掰手腕。
隻不過,劉誕這心中,難免還有些悵然。
“某少年之時,自詡聰明……嗬嗬……”劉誕笑著說道,“自詡聰明啊,自然是自視甚高,觀天下之大事,莫不嗤之以鼻,多有芸芸眾生皆不過如此之感,若是有朝一日,便可舒展胸中才華,定國安邦……哈哈,不知叔常幼時可有此感?”
馬恒撫掌而笑道:“也是有的……恒幼時,亦立誌為官,定然清正廉潔,照拂百姓,保一方生靈……”
或許是為了拉攏荊襄馬氏,也或許是為了表示自己對於征西並無異心,馬恒到了漢中之後,劉誕便是親自上門擺放,旋即聘了馬恒作為益州刺史的彆駕。
這一次要進軍蜀中,自然也就是以馬恒為主帥。
劉誕笑容略有些複雜,目光發散,似乎在緬懷著往昔的時光:“是啊……幼時恥於論錢財,羞於談權貴,驟然聽聞,必然行滌耳之舉,以示清白……哈哈哈哈……可如今,未曾想,某亦成日便是張口錢財,閉口貨物……”
馬恒默然。
人生當中,有些事情是很痛苦的,其中之一,就是活成了自己最為討厭的模樣。曾經說要勇敢做自己,絕不向命運低頭的自己,硬生生地被生活磨平了棱角,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年少的幻想總是美好的,而它最美的地方就在於沒有親身經曆。
“叔常兄弟四人?”劉誕問道。
馬恒笑了笑,比劃了一下,說道:“五人,前些年多了個小弟……”
“啊……恭喜恭喜……”劉誕笑了笑,說道,“人丁興旺,好事啊……好事啊……”
馬恒瞄了劉誕一眼,瞧你笑著的這麼勉強,像是好事的樣子麼?不過回過頭想了想,心中也是略有些了然,畢竟現在劉氏殘存下來的三兄弟,已經沒有了兄弟的模樣。
“不說這個了……”劉誕長長的歎出一口氣,似乎將滿腹的情懷合並到了一起,歎了出去一樣,“糧餉物資準備得如何了?”
馬恒點點頭,然後從袖子裡麵摸出了一片木牘,一邊遞交給劉誕,一邊說道:“皆已準備妥當了。某已令糧草隊督魏文長明日先一步出發,於巴山之中擇一地,作為大軍中轉……”雖然說已經漢中已經有一些並北的雪花紙在售賣了,但是一來麼,這個紙的價格還是太高,另外一個方麵來說,若是在戶外,還是這些木牘竹簡更為方便,要要不然毛筆軟塌塌的,紙張再軟塌塌的,也就根本沒辦法寫一些什麼字了。
劉誕上下看著木牘,木牘當中的一個個數值,似乎就是這麼多年來他們兄弟之間積攢下來的情分,而如今,這些情分就要變成了相互之間攻伐相殺的來源……
進軍蜀中,原本傳統一些的騾馬輜重等等,卻都不是非常的方便,更多的隻能是用獨輪車來運輸,基本上來說都是需要人力,因此糧草方麵的需求就很高,要不是這一次從關中進了大量的並北所產的軍用麥餅,說不定需要攜帶的糧草數量還要往上翻一翻。
“善!幸苦叔常了。”劉誕將木牘放下,笑著說道,然後舉起了酒爵,“便以此酒,預祝出陣告捷!”
馬恒欣然舉起酒爵,和劉誕一同,一飲而儘。
“巴西之處,可有消息?”劉誕放下了酒爵,問道。
現在龐羲和趙韙在巴西相互對峙,搞得氣氛緊張。龐羲是河洛的人,統轄的是當初劉焉留下來的一批東州兵,而趙韙則是土生土長的蜀中之人,當然是側重於蜀中自身的利益了。
不管是哪朝那代,外地人和本地人總是相愛相殺,雞毛蒜皮的事情也是能夠扯到天荒月老去,所以龐羲和趙韙最終走向了對立,其實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是注定了。
若是劉焉還在,說不準還有些手段來控製調節一下,讓這樣的對立減緩一些,但是現在蜀中的是劉璋,年齡尚幼,手段又不硬,始終企圖用平衡懷柔的手段來處理龐羲和趙韙的矛盾,結果變成了在兩個人觀念裡麵,劉璋就是一個和稀泥的,兩頭都不怎麼討好。
馬恒笑了笑,說道:“趙太守未言可,亦未言否,依某之見,多半還是在猶豫之中……”
劉誕進軍蜀中,自然也是打著解放的旗號,表示和劉璋那個妖豔賤貨完全不一樣,是代表著蜀中最為廣大的民眾利益而來的,但是趙韙能不能相信,或者是願不願意合作,自然還是一個問題。
劉誕點點頭,認真的看著馬恒說道:“無妨!直需一勝爾……”說到底,依舊還是實力問題,若是劉誕實力占優,趙韙什麼的肯定是趕快過來抱大腿,而如果劉誕是個樣子貨,趙韙也就自然不介意翻臉過來打一打落水狗。
人性向來就是這樣,不會因為古代現代就有多大的區彆和變化。要進入蜀中,單單依靠劉誕手頭上的這些兵力還是不足的,必然還是要籠絡蜀中的這些士族豪右,借他們的手來推翻劉璋。
馬恒也是肅然道:“使君所言甚是!唯勝而已!”
第一場,必須勝!也隻能是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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