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心中雖然這樣想,但是遲遲沒有接到援軍出發的號令,讓徐晃不由得對冀縣很是擔心。不派出援軍,徐晃幾乎都可以想象得出來,這一群餓瘋了的羌人,將會窮儘一切的辦法攻城,這一場守城戰,也將是極為慘烈……
雖然羌人不擅長攻城,但是對於在冀縣的人來說,還有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就是軍心。被圍城的人,往往容易軍心浮動,隻要守城的一方心理崩潰了,必然慌亂,一旦慌亂起來,就幾乎可以肯定會被攻破,如此一來,整個冀縣幾萬軍民,就全都完蛋了。
雖是這樣想,可徐晃也是清楚,在沒有做好準備之前,隨意的派遣援軍去救,無疑是反而給了羌人補充物資的機會了。
所以……
隻能作壁上觀。
手癢,心也癢,但是隻能是忍著。
蒙恕等人已經到了,隻不過蒙氏的這些兵卒到了之後,就基本上都是在校場當中封閉訓練,基本上不露麵,徐晃也不知道蒙恕這個葫蘆之內有什麼藥。
對比徐晃的有些心神不定,李儒倒是顯得很安穩。
李儒對於羌人的熟悉程度,就像是了解他自己一般,半輩子都和羌人打交道的他,深切的知道羌人其實就是一群欺軟怕硬的家夥,狂妄的時候狂妄到無邊無際,卑微的時候也可以卑微著匍匐求生,所以駕馭羌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證明自身比羌人更強大,更有力量!
雖然冀縣當下,必然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但是不管冀縣守軍疲憊到了何等的程度,李儒相信,隻要是能拖住羌人的步伐,這些時間所付出去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這一次跟著馬超進犯隴右的都算是生羌,也就是原本在西涼偏北,接近西域地區,還有一部分位於高山荒漠當中的,這些人和漢人相互之間交流更少,更不通王化,如果能夠借這樣一個機會,將這些羌人消滅,或者是在冀縣打殘,那麼這一場戰事,就可以算是全勝收場了!
從此以後,羌人必定膽戰心驚,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都不敢和掉頭東顧,那麼對於征西將軍斐潛的大局來說,可以操作和回旋的餘地,自然就大上了許多。
李儒需要的是全勝,是一場宛如奇跡一般的全勝!
寒風從空中呼嘯而過。
李儒仰首望天,如今地利人和都已經齊備了,就等著天時的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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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人瘋狂的連續數日的攻城,令整個冀縣進入了最為危險的時刻。
薑冏和楊阜輪流值守,帶著無數軍民在城牆上防禦,蜂擁而至的羌人,在城下土台之上,在紮的塔樓之上,彎弓搭箭,朝著城頭亂射。
但是箭矢的消耗量極大,到了後期,羌人甚至都要偷偷的趁著夜間,派人到冀縣城下去拔那些還算是完好的箭矢來重新使用,以至於許多羌人隻能空捏著弓,在城下乾等著眼,使不上氣力。
一些虛弱的戰馬,也成為了攻城前羌人的食物。
羌人紅著眼,憤恨的朝著冀縣的方向,然後在族中的長者鳴唱著不知名的強調,砍下馬頭,分解丟到鍋裡,然後給那些即將攻城的羌人吃喝。
藜麥往利越發的焦躁,在這一刻,他甚至希望漢人的援軍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甚至就算是那個三色旗的征西將軍親自來襲,他也會毫不畏懼的衝殺上去!
羌人就像一柄刀,這柄刀在冀縣上磨了太久,需要尋找血肉之軀,才能發泄殺意,再磨礪下去的話,就不單單是鋒利了,還有可能會被磨斷了……
為了發泄這些殺意,藜麥往利甚至冒著寒冬的透骨寒風,組織羌人夜襲冀縣!
冒著刺骨寒風的羌人,偷偷的將雲梯搭上了冀縣的城牆,那些在黑暗當中猛然間躍出攀爬的羌人,一眼砍去,就像是從地獄裡麵奔出的惡鬼一般!
每個夜襲的羌人,口中都發出了聲嘶力竭的怒吼,混響成為一團,撲麵而來,幾乎就要將眼前冀縣一口吞下!
冀縣守城的兵卒,接連幾日已經是疲憊不堪,精神難免有些疏忽,原以為羌人又是偷偷摸摸的來拔箭矢回去用,沒太在意,可未曾想到,連日來都是日出而戰,日落而息的羌人,竟然在這個夜裡發起了突襲!
不過這些值守的漢軍兵卒還是在最後一刻,儘到了他們的責任,咬牙頂了上去,同時敲響了示警的銅鑼,狂叫著“敵襲!敵襲!”
任何時候,隻要兵卒無備的時候遭到偷襲,其混亂程度,隻怕都是一樣,哪怕是精銳的兵卒也是一樣會慌亂,但是其中的差彆就是從慌亂轉變到鎮靜所需要的時間不同而已。
羌人出乎意料的突然夜襲,尤其是當藜麥往利將自己最為精銳的帶甲勇士派遣上來的時候,冀縣的防禦真的就像是單薄的一層柵欄一般,仿佛下一刻就會被推倒在地!
藜麥往利的精銳帶甲勇士,各個都有披甲,手中拿著都是長兵刃,凶殘無比,甚至有的乾脆拿的就是沉重的長柄狼牙棒,敲砸起來,就連盾牌都不一定能扛得住!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羌人隊列之中,在火光中跳躍著,手中還提著一杆長槍般的武器,單手扒拉著雲梯,飛快的向上攀爬。
正是馬超。
馬超翻過城垛,揚聲大喝:“今日破城!開禁三日!所獲所得,無需上繳!”
羌人被刺激得血液沸騰,咆哮著就想要將冀縣的守軍徹底撲滅!
或許今夜,就將打破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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