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領路的賨人麵色不善的表示他們的首領不想見魏延,比劃著手勢,讓魏延回去……
“將軍……”
魏延周邊的兵卒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魏延。
魏延反而放鬆下來,笑嗬嗬的說道:“可以啊,不見就不見……不過這天快黑了,總不能讓我們抹黑趕路吧?要不這樣,我們就在山寨外麵借個地方露營,明天天明之後再走如何?”
賨人也抬頭看了看天色,覺得魏延說的確實也有道理,便想了想,又去請示了他們的頭人,然後帶著魏延到了山寨之外的一片平地上,似乎是賨人他們的曬場,又或是什麼集會場之類的地方,然後給了兩口鍋和一些粗糧,便不再理會了。
魏延似乎渾然不覺危險就在身邊一樣,樂嗬嗬的指揮著兵卒到周邊去拾取些乾枯的樹枝草木什麼的,有時候亂走走錯了被賨人嗬斥也不腦,似乎就是為了忙活晚脯之事而已。
有人比魏延他們先來,這讓魏延難免有些意外和緊張,但是再最開始的緊張之後,魏延卻漸漸的平靜下來,因為在魏延心中,從來就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既然不放棄,那就想辦法,唯一的辦法就是像班超一樣,直接在肉體上消滅競爭對手,然後自然就沒有反對意見了。
能將自己的生死先放下,那麼很多問題就不再是問題了。
三口兩口隨意吃過了晚飯,點上了幾堆用來夜間取暖和熏蚊蟲的篝火堆,魏延就率先找了個地方和衣而臥,呼嚕嚕的小呼嚕還打得挺美。
入夜之後,山嵐漸漸涼了起來。
月朗星稀,林木全數化成了小蟲小獸的樂園,吱吱嘰嘰的聲音此起彼伏。
魏延緩緩的坐了起來,轉頭四周看了看,然後慢慢的叫醒了周邊的兵卒……
在白天的時候,借著撿柴火的機會,魏延已經基本上查看了這個賨人的山寨,這個賨人山寨原本就不大,北麵是山寨統領等高級賨人居住的地方,南麵是山寨的寨門,那麼自然隻有東西兩個麵有可能作為客人的落腳點。
而魏延在走動的過程之中,在東麵山寨的房屋窗口之處,看見了幾個麵色不善的漢人……
因此攻擊的重點便很容易的確定下來了。
魏延在月色之中指著山寨的圍牆,然後很快和幾名兵卒消失在月色的斑駁陰影之下。
征西將軍之下,稀奇古怪的工具特彆多,像是用來爬牆的飛索,就有好幾個版本,魏延帶的是可以折疊的,雖然強度並沒有一體的更好,但是勝在方便和隱蔽。
幾根飛索被拋出,斜斜的卡在賨人山寨的寨牆之上,趁著剛剛過去一隊巡邏的賨人,魏延和十餘名兵卒很利落的就順著飛索攀爬而上,然後消失在寨牆的陰影之處。
寂靜的夜,很快的就被連續的慘叫聲打破了,賨人慌亂的從睡夢當中驚醒,然後發現出事的竟然就是居住著漢人的客居房屋!
混亂的光影之中,魏延提著滴血的戰刀走了出來,和他預料的一樣,在山寨之中的那一撥漢人同樣數量也不多,四個房間也就是一共二十來人而已,在有心算無心的突襲之下,魏延這一方麵占據了優勢,許多人還沒有拿到刀槍就被魏延的兵卒砍殺,到了後期真正搏殺的損失並不多。
賨人似乎醒悟過來,憤怒的用賨語叫喊著,甚至有人取了刀槍,將魏延等人圍在了客房走廊之上。
“賨人王何在!”魏延將明顯是領事的那一名漢人的頭顱舉起,高聲斷喝道,“如今可否一談!”
鮮血淋漓的頭顱,鐵青扭曲的嘴臉,再加上魏延身上沾染的血跡腥臭,和在火把的光之下閃動的戰刀寒芒,讓魏延身後的身影似乎越發的龐大,也更加的顯得猙獰可怖,就連周邊叫囂著的賨人都不由得漸漸收了聲,驚魂未定的左右相互看著。
“這就是征西將軍的處事方式?”賨人人群當中響起了一個聲音,然後賨人紛紛往兩旁讓出一條路來,一名腰圍虎皮的賨人頭人現出了身形,盯著魏延說道,“不開門,就打殺上來?!”
“哈哈哈!”魏延大笑,絲毫不怯的鋒芒針對說道,“吾主征西將軍,也有一言,粗直淺白,想必賨人王定然能懂……朋友來了有酒肉,敵人來了有刀槍!且不知賨人王是要選酒肉,還是要選刀槍!”
賨人王目光在魏延臉上轉悠了幾下,然後落在了魏延手中的人頭上,沉默了片刻之後,說道:“那麼征西是認為我們賨人是朋友,還是敵人?”
魏延在心中鬆了一口氣,笑容越發的燦爛起來,隻不過沾染了血液的笑容,多少讓人看了有些心寒:“這並非是由吾主征西將軍決定的,而是由賨人王來定的……不是麼?”
賨人王沉吟了片刻,終於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死的人已經死了,既然在賨人山寨當中死的,那麼自然賨人也脫不開關係,拋開賨人的解釋會不會讓人相信的問題,就算是現在將魏延這些人全數擒拿扭送,或者擊殺什麼的,也無法讓死去的人重新複生,這樣的責任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就像是魏延所說的一樣,就看怎麼選而已。
既然死去的人已經失去了價值的體現,那麼作為賨人的頭人統領,自然就要考慮能獲取更多利益的方麵了,而且魏延這一方也同樣展示出了超強的戰力,若是之前的魏延選擇不是斬殺這些漢人,而是摸到了北麵……
所以賨人王也就似乎完全忘卻了那些死去的漢人一般,反正山寨之中的人都已經起來了,也就沒有必要再睡什麼回籠覺,便讓人在山寨之中點燃了篝火,又令人取宰殺了幾隻雞,兩隻羊,然後招待起魏延一行來。
昨天黃昏雖然魏延到了山寨,但是賨人王並沒有將魏延真正當成客人,而現在情況不同了,自然要補上所缺的禮節。
魏延和賨人王一起坐在上首,看著在篝火處的賨人忙忙碌碌,載歌載舞,心中原本堵著那一塊亂麻總算是覺得放開了不少,或許這一次解開整個巴西郡僵持不下的局麵,就從這一刻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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