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衹明顯是覺得責任重大,頓時手腳都有些不知道怎麼放,“可是……如此貴重之物……某從未見過,亦不明種植之法……這,這……主公,莫非主公知曉?”
看著棗衹有些慌亂,又有些期盼的小眼神,斐潛咳嗽了一聲,“這個麼……種植之法啊……某也不知道……所以還望子敬……啊呀,子敬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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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時分,天氣開始逐漸的炎熱起來,在大漢和西域交接的地帶,因為地理的關係,雖然不見得如同川蜀一般的悶熱,但是每每到了日中,太陽依舊讓人滿身是汗,然而到了夜間,氣溫便急轉而下,不至於像冬日裡麵的寒風像一把小刀一樣的割動,但是依舊讓人感覺到了寒冷。
在這樣的區域之內,許多人都是像胡人一樣,就穿一件皮袍,熱的時候就光著膀子,冷的時候就攏著袖子,再加上頭巾麵巾蒙麵遮蔽風沙,以至於大多數人開起來似乎都差不多,離得遠了,隻看裝束的話,也根本也區彆不出什麼漢人亦或是胡人。
漢代,原本在西域這裡,是設立有西域都護府的,從漢宣帝開始的鄭吉第一任西域都護開始,一直到西漢末期,一共前後有十八人擔任過西域都護。西域都護是漢王朝中央政府派遣管理西域的最高軍政長官,其級彆相當於郡太守,也是兩千石,可以開府,下設屬官,統轄西域諸國,管理屯田,頒行朝廷號令,諸國有亂,便發兵征討,維護西域秩序。
然而在王莽之後,光武上任,對於西域的控製力度就急劇降低,甚至有人建議重開西域都護府,然後被光武帝拒絕了,想必原因不僅僅是因為錢糧,還有一些存在於光武心底的一絲恐懼。
雖然說漢武和光武就差了一個字,但是實際上兩個人的性格卻天差地彆,光武完全沒有漢武的氣魄和拓展欲望,或許也是光武從治亂當中的思量,但是光武具體怎樣想的,誰也不清楚,隻是知道,從光武之後,在西域的漢家威望就在逐漸的降低……
大漢百餘年來,幾乎是完全放棄了西域的控製,縱然在光武之後,也有匡扶幼君的重臣,也有讓太後撤簾的賢臣,甚至也有常年盤踞中樞屹立不倒的權臣,可是不管是皇帝還是這些大臣,似乎都沒有人再度提起這個西域都護府的事情,就像是這一塊區域從來就不存在一樣……
長安城下那一場刺殺驚變,就像是深潭的投石,雖然一時間激起了滔天的巨浪,但是隨著時間和空間的推移,等傳遞到河西走廊這裡的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了力度,連泡沫都鼓動不起來多少。
或許在將來帶動的變化,會讓人回想起這一次的刺殺,然而當下對於白雀等人來說,能夠順利的通過河西走廊,返回隴西關中,才是最為關鍵的事情。
白雀用一塊麻布蒙著臉,隻露出兩隻眼,頂著風沙策馬上了一個土坡,四下而望。
這個地方,原本是西域都護府的一個軍寨,然而現在這個軍寨早已經廢棄,隻剩下些殘延斷壁和風沙融為一體。或許是原本秩序之地一旦被破壞,就會爆發出更大混亂,這個原本代表著秩序的軍寨之地,現在則是成為了諸多馬賊出沒的場所。
這些馬賊之中,有漢人,也有胡人,有小股的,也有大堆的,林林總總,不下二十來股,有些是真馬賊,有些是假馬賊,還有些是臨時馬賊,紛亂複雜的程度,讓每一個通過這裡的商隊都是頭疼不已。
當然也有簡便的方法,就是尋找羌人領路,在這裡,先零羌、種羌、燒當羌都算是大羌族,找這些人,給一定的錢財,也就可以基本上順利的通過這一塊區域,畢竟人都是要恰飯的,如果完全斷絕了商隊,不管是對於羌人還是西域各國來說,都未必是一件好事。
至於在黃沙礫石之下的白骨,往往都是些跑單幫,又或是沒有按照規矩行事的一些家夥……
其實若是單人,其實在一些情況下反而更加安全,因為單人匹馬,行囊什麼的都看得見,若是裝扮成為羌人,也不見得就會被馬賊盯上,但是如今這麼一幫子人,自然就是目標大得多了。
現在的問題是白雀不敢找羌人,因為他知道征西之前和羌人有過衝突,也不知道後續是怎樣的變化,如果萬一依舊是處於敵對的狀態,白雀這樣一頭紮進去,豈不是自尋死路?
打聽?
嗬嗬。
在漢代民眾百分九十以上都是文盲的時間裡,作為漢代周邊的普通羌人,則更是基本上不懂得任何的文字,一些消息往往都是羌族頭人才清楚,自己貿然上去打聽,豈不是不打自招的行為?
裝商人?
哈哈。
常年走這條線的一些商人,這些羌人基本上都認識,自己若是裝成商隊,一副完全陌生的麵孔,然後帶著大隊的貨物送上門來,然後隊伍之中也都是對於商隊物品一竅不通的兵卒,隨便一問肯定都露餡,豈不是就像是鬨事之中的小孩抱著大堆的金銀一般?
白雀雖然不是非常的聰明,但是他也不傻。
可以說,從這裡到隴西,才是最為危險的一段路!
“怎麼了?”馬庫斯策馬跟了上來,也學著白雀一樣左右看了看,然後問道,“泥米奴了?”
“米奴你個鬼!”白雀沒好氣的說道,“把舌頭拉直了說話!是迷路,不是米奴!”
“對,對,那就四真米奴了?”馬庫斯神色大變,哀嚎出聲,“米奴了!oh,od!要玩蛋了!”
“死開!你自己玩蛋去!你這個大褲衩子!”白雀翻了翻白眼,懶得和馬斯庫解釋,呼哨了一聲,策馬下了土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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