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頡不慌不忙的割斷吳懿的護衛身上捆綁的繩索,或許是漫不經心,或許是氣力用大了些,或許是什麼其他的原因,不僅是割斷了繩索,甚至還有的劃破了些胳膊大腿,割出了些不深也不大的的口子,往外直淌血……
“啊,抱歉,抱歉……”淩頡毫無誠意的笑著,甩了甩戰刀,收入刀鞘當中,然後招招手,讓手下捧來了些甲胄,嘩啦啦往地上一扔,激起好多塵土,“這兩天火氣大,手抖了些……來來,先將這甲胄穿上……”
幾名吳懿護衛大眼瞪小眼,捂著新被劃出的傷口,有些茫然,站著並沒有什麼動作。
“哦?不願意穿?”淩頡挑了挑眉毛,笑了兩聲,忽然指著其中一名吳懿護衛,“不願意穿就去死吧!”
淩頡的話音剛落,一旁的征西兵卒上前一步,便將那名被淩頡指著的吳懿護衛一槍捅出了一個透明窟窿!
“啊啊啊啊……”
剩下的吳懿護衛相互看了看,似乎是商量好了一樣,忽然全數動了起來,爭先恐後的搶著地上的甲胄,然後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川蜀的甲胄都是比較簡單的兩襠鎧,其實就跟後世背心差不多,往腦袋上一套,胳膊一伸就基本上穿得差不多了。當然,作為吳懿原本的護衛,多少還有些皮質的戰裙和貼鐵片的皮頭盔。
“對,對,不用急,不用急,那個,那個誰,你這個絲絛多少要係一下嘛……”淩頡笑眯眯的,不僅不催促,甚至還出言指點指點,等這幾名吳懿護衛穿得差不多了,才拍了拍手,指了指自己周邊的手下說道,“來,你們都聽好了……今天閒著也是閒著,我們呢,跟諸位呢,耍一耍……”
“這裡呢,距離梓潼大概有個五十裡吧……”淩頡不緊不慢的說道,伸手往遠處一指,“來來,往那裡看,順著這條路,在那個山腳下,有個白杆子,看到沒?”
吳懿的幾名護衛不由得都扭頭往淩頡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在遠方大概四五裡之處的道路旁,立著一根尋用來標記道路的木杆,在杆頭上塗了白漆,還幫了一小塊的紅布。不是很顯眼,但是也不是很難找。
“都看到了?在那邊呢,有五匹馬,還有些兵刃……”淩頡嘿嘿的笑著,“你們呢,可以先去那邊取戰馬和兵刃,然後願意回來和我們鬥上一場呢,也行,願意逃往梓潼呢,也可以……不過先說好了,我們會等一炷香,或者你們取了戰馬兵刃之後才開始追殺,要是被我們追上了,嗬嗬……”
其實這原本不是專門用來對付吳懿這幾個護衛的,隻不過是最早淩頡等人自身訓練追殺和逃離的訓練方式而已,然後經過了淩頡等人,又傳授到了黃成訓練山地營,作為野外拉練的一個特殊訓練項目……
當然,如果是訓練,自然也不會動真刀槍,頂多就是未開刃的兵器和取了箭頭的箭矢,當然縱然如此,依舊還會有人受傷,不過對於淩頡等人來說,這些小傷都不算是什麼,甚至還有人異常的喜歡這樣的訓練方式……
“都明白了麼?還有什麼問題?”淩頡一副“毀人不倦”的樣子,又等了片刻,見這幾名吳懿護衛沒有提出什麼問題,便招了招手,“那麼沒有問題的話,現在就開始吧!順便跟你們說一聲,我們到天黑就收隊!不管有沒有追上,真的,我淩某人向來不騙人!來,讓開路,點上香!”
幾名吳懿護衛其實還不是非常清楚具體發生了些什麼,但是淩頡等人散開了隊列,讓開了出口卻是看的清清楚楚,又見一名征西斥候將一根香插在了地上,青煙嫋嫋而上的時候,相互看了看,然後停滯了那麼一個瞬間,便猛然發一聲喊,便齊齊轉身朝著淩頡等人讓開的缺口奔出去。淩頡等人看著吳懿護衛踉蹌狂奔,不由得哄然而笑,不過確實是沒有做出什麼舉動,任由這些吳懿護衛跌跌撞撞的衝到了山坡下,朝著道路遠處的白杆奔去……
“淩校尉,”廖化站在了淩頡身邊,“萬一這些家夥取了兵刃便掉頭和我們拚命,那不就……”
“嗬嗬,你東西都放好了吧……嗯,放好了就行,放心吧……你之前沒玩過……”淩頡哈哈笑了兩聲,神色之中有些緬懷之意,“不會的……當年某和龔校尉還在並北訓練的時候,新入伍的兵卒都要過這麼一關的……但凡是第一次玩這個的,十之都是隻顧得自己逃命,甚少有人集結起來正麵拚殺的……再說,就算真拚殺也是無妨,隻不過到時候要引梓潼斥候前來,多少有些費手腳而已……啊,說起來,真有些懷念當時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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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潼。
“將主!”
一名麵色凝重的軍校匆匆到了嚴顏麵前,拱手一拜,然後將帶來的染血的鎧甲和一個小布袋雙手奉上,“將主,某於城外和征西斥候交手,發現他們正在截殺吳中郎親衛……待某帶人趕到的時候,吳中郎親衛已然不治……不過,這是在吳中郎親衛屍骸之上發現的……”
嚴顏眉頭深深的皺在了一處。
鎧甲麼,嚴顏認得,這是川蜀兵卒的兵甲,自家護衛也是差不多穿著這樣的。嚴顏伸手將鎧甲翻到了內襯之處,在邊緣處果然找到了一個篆體的“吳”字。
“果然是吳中郎的親衛……”
嚴顏又取了染血的布袋,抖開一看,裡麵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小卷絹,纏繞在一枚玉闕之上,打開被血色暈染的絹布,之間潦草的寫了兩個“速援”,便再無他字,也沒有用印,就連筆畫因為被血液浸染,也有些模糊了……
“可有其他文書、信件?”
嚴顏一邊端詳著絹布和玉闕,一邊追問道。
軍校搖了搖頭,說道:“除卻兵甲,此物之外,便無其他了……”
“嗯……”嚴顏呼出一口氣,“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絹布字跡非常潦草,但是從斑斑點點的血跡上來看,就連筆墨也是用血寫的,足見戰況激烈……
玉闕也有吳氏的標識,雖然不確定是不是吳懿本人使用的,但是至少作為吳氏的信物,也不是什麼不可以接受的……
吳懿說不定或許還有其他的什麼口信,但是傳信的兵卒已死,自然也就無法得知具體還有些什麼信息。嚴顏卻是有些驚訝,難不成涪縣情形已經如此危急?
這如今,是要救,還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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