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公司,業績好的時候,基本上都不會有什麼特彆銳化的問題,俗話說業績治百病就是如此,但是當業績開始下滑的時候,各種問題就爆發出來了。
如果是比較好的領導,那麼會懂得審查自身,檢查之前的計劃,看看哪裡出了什麼差池,然後進行彌補和挽救,但是相當一部分的領導,在這樣的時候,往往隻想著怎麼推諉和尋找可以甩鍋的下屬。
袁紹有沒有業績好的時候?有的。袁紹之前沒有做過三公,也沒有領到過這麼大的一個團隊,他就像是後世某個大集團的首腦的二代,自己另外創業開了一家公司,因為其父輩深厚的家底和人脈關係,所以一開始就順風順水……
當年一口吞下了冀州,從一個地方性的太守一舉騰躍成為了區域性的諸侯,就像是一個市長一下子竄到了高官,地位的提升不用質疑,可以說是業績的指數提升,自然一切都沒有問題,一切都是蓬勃向上。
隨後當上了討伐董卓聯盟的盟主,旋即又自己加封為車騎將軍,從地方性的大員,再次搖身一變成為統治性的軍閥,算起來也是業績上的再一次提升,袁氏公司運營良好,報表絢麗奪目。
接下來就是和競爭對手公孫瓚開戰,並且可以說是以步卒擊敗了騎兵,以弱勝強,此時此刻,便是袁氏公司發展的一個,所有人雖然開始呈現出一些問題,一些爭執,但是依舊掩蓋在業績的攀升和增長之下,直至公孫瓚落敗身亡……
然後就看到隨著公司的業績進展緩慢,各種問題便開始一點一點的呈現出來,人和人之間的矛盾和摩擦,理念之間的碰撞和消耗,成為作為領導者的袁紹,最為頭疼的問題。
這就是袁紹和斐潛之間的差彆。
斐潛會給公司一個遠大的目標,而袁紹沒有,袁紹最大的目標無非是要麼扶持劉氏做皇帝,要麼廢除皇帝他自己來當,搞來搞去依舊是目光停留在山川之間,隻是在華夏內部鬨騰,而斐潛已經不知不覺當給公司上下普及了整個世界的概念……
而轉過頭來看曹操,則是依舊還在起步的階段,發展的途中,生吞活咽下去的東西不少,但是基本上都用在了後續發展中,內部的矛盾依舊有,但是外部的威脅更大,因此劉協和曹操縱然之間已經出現了裂痕,但是作為公司合夥人,依舊不希望這個公司到下,然後被袁氏公司所吞並。
同時,此時此刻的曹操,在自家公司內憂外患的交迫之下,忽然碰見了潛在的投資人,先不說什麼天使輪還是惡魔輪,但凡是在這樣窘迫的條件下,曹操隻要是碰見了表示出一些善意的投資者,自然就是表現得很謙卑,很舔狗,舔得許攸非常的舒服。
麵對投資者的時候,自然大多數的人都會將自家公司描繪得神乎其神,出神入化,似乎就差這一點投資就能羽化飛升了一般,曹操自然也不例外,先上來就跟許攸大談特談自家的企業文化,也就是說自己是徹頭徹尾擁護漢室的良臣忠將,和袁紹那個立著牌坊的妖豔賤貨完全不一樣,自己這邊的員工待遇超級好,也對於投資者非常歡迎,甚至允諾有多少個點的投資回報率……
一個郎有欲,一個妹發情,自然就是天雷勾動地火,舔得很開心。看著相互都濕漉漉的差不多了,自然就是進入正戲。
許攸一記黑龍掏手,直接抓向曹操的核心部位,詢問曹操軍中儲備,後續糧草問題,而曹操則是欲拒還迎,遮遮掩掩,就像是一般,先脫下一層一年的,再脫下一層半年的,最後穿著僅剩一個月的……
許攸大笑,就像是看台下麵的揮舞著鈔票的那些人一般,叫囂著脫脫脫,覺得自己似乎已經將麵前的舞娘看得通透,自然而然的升騰起了一種奇異的掌控感,似乎可以與索與求,一切儘在掌握之中。
實際上呢,曹操什麼真話都沒有講。曹操的糧草問題確實窘迫,但是還沒有到連半個月都支持不下去的程度,相反,從許攸之處得到了東西卻是很多。
至於烏巢,其實也並非是袁紹的囤糧之所。
軍糧向來就是軍中頭等的大事,有怎麼會派遣一個愛喝酒的將領帶著相對少量的兵卒孤零零的遠離大營的護衛,然後特意留出這麼大的一個空缺來?袁紹再白癡也不至於做出這樣的行動來。
可是偏偏就有烏巢事件,又是因為什麼呢?
因為大軍對峙,糧草是沒有辦法一次性帶齊的,袁紹的糧草都是從冀州士族世家手中取來的,自然是先集中到鄴城,然後再從後方補充上前線,而烏巢,有烏巢澤,自然就有水草,轉運糧草大部分還是用牛馬拉車,因此不管是人還是牲口,烏巢都是一個重要的道路標識……
光知道地點,或者說猜測到了地點,但是不知道具體運送糧草的時間也是沒什麼用,畢竟後方轉運一次糧草,可能基本上都是一兩個月份的數量,也就是說一兩個月才會運送一次,曹操自然也沒有辦法在一個地方苦等上十幾二十天,又不被發現,又要帶著足夠的乾糧,因此原本負責這一塊的任務的許攸,對於袁紹一方運糧路線,運糧時間間隔等等絕密的情報,無疑就是最為熟悉的人了,因此當許攸說出烏巢這個地點,並講出下一批袁紹糧草就在路上,不日將到的時候,曹操頓時就直接興奮到了。
許攸爽夠了,便下去歇息去了,而被調動興奮起來的曹操,卻依舊不能入眠。曹操他知道許攸膽敢留在曹營當中,自然就是表示自己說的是真話,而對於曹操來說,卻需要衡量一下能不能將賭注給壓上去。
風險自然還是有,可是曹操賭徒的天性終於是占據了上風……
……這裡是跳躍的分割線……
遠在關中的斐潛其實一直都在密切的關注著,幾乎每一天都有最新的新報從函穀關急送到長安。
駐守在函穀關的太史慈,向來就不是什麼乖乖的好孩子,時不時都要派遣一些精銳斥候騎兵,呼啦啦的掠過雒陽,前往陳留境內等查探,雖然說把守雒陽的李典也是清楚,但是對於這些來去如風的驃騎部隊,依舊是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又見這一次斐潛送來了三千人馬,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就是友軍了,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眼不見心不煩。
因此袁曹兩家的變動,基本上斐潛也能大體上知道,雖然有些滯後,但是也相差並不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