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純等人走後,最先逃走的那個人又出現在了戰場之中,跳下馬背仔細查看著各種痕跡,甚至檢查了死去商隊人員的傷口,在現場檢查了許久,似乎還撿起一些什麼東西,帶在了身上,才重新上馬,往西而去。
……`ェ??……
『果不其然……』司馬懿指了指桌案之上的幾枚箭頭和一兩根斷掉的槍頭,『定然是曹氏假扮鮮卑之人,劫掠了商隊……』
趙雲微微點頭。
曹純裝扮成為了鮮卑人,隻是裝扮了外形,並沒有領悟鮮卑人的精髓。
當下鮮卑人的精髓是怎樣的呢?
嗯,大體上可以看成是後世華夏剛剛開放之時,那一批剛踏出國門的,連外國的月亮手紙馬桶蓋都覺得香的那一撥……
所以,如果真的是鮮卑人,即便是斷了的箭頭和槍頭,也是好東西,哪裡還會留在戰場之上?隻有也同樣是漢人的曹氏兵卒,才習慣的對於這一類幾近於廢棄品的東西視而不見,將其遺留在了犯罪現場。
趙雲捏了捏自己的胡子,冷哼了一聲,『還真敢動手……』
司馬懿哈哈笑了笑,說道:『定然是漁陽物資窘迫……方如此在意錢糧器物,否則僅為阻擾,焚燒便是……』
趙雲點了點頭,『如此,便依策行事……』
司馬懿拱手說道:『在下領命!』
…………
『什麼!』公孫度手下大將柳毅怒不可遏,『為什麼要漲價?而且是漲了五成之多!』
肥肉過手,哪裡不會留些油水?
所以原本柳毅也盤算著往來一次商隊,自己能有多少收入,而現在驟然請問商隊之中所有的商品都漲價了五成,若是按照原本的售出價格,那麼豈不是自己還要倒貼出去?這如何能忍?
『柳將軍,我們也沒有辦法,鮮卑人劫掠了我們的商隊,我們受到了重大的損失……』
『哈!你們受到了損失,是你們的事情,為何加了我的價格?!』柳毅嗤笑道,心中卻琢磨著,這鮮卑人明知道是要送到遼東來的商隊,卻依舊劫掠,是不是鮮卑人壓根就沒有將之前的盟約當一回事?
如此說來,倒是需要提醒一下主公,不能太信任這群鮮卑,要小心這群家夥出爾反爾……
『柳將軍明鑒,這些商品不是要送到了將軍這裡來的麼?若是將軍不要這些物資,我們也不會受到鮮卑人劫掠,也自然沒有損失啊!所以這虧損,當然要加在這裡啊!如果將軍不願意接受這個價格,那麼就斷絕交易也是可以啊……』
『呃……』柳毅覺得這個說法似乎有些不對頭,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清楚究竟是哪裡不對。
不交易?且不說不交易之後柳毅還能不能獲取其中差價的利潤,單單說這些年頭身處遼東之地,隔絕商貿之後,沒有了光鮮亮麗的漆碗漆盒,沒有了舒適細膩的絲綢絹布,沒有了輕便好用的瓷器陶罐,沒有了須發畢現的水磨銅鏡,沒有了香味各異的烹飪調料等等,然後拿著殘缺掉漆的破木碗,穿著粗糙紮人的粗麻衣,吃著寡淡苦澀的野菜粥,這才享受了商隊帶來的好處不久,然後就繼續斷絕貿易?
柳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咬牙說道:『該死的鮮卑狗!不成!我們還要繼續交易!但是這個價格,也不能漲!』
『柳將軍,不行啊,這價格,已經是我們看在將軍的麵子上,讓了一步,承受了一部分損失,否則是要直接翻倍了……畢竟這一路的安全堪憂,轉運不易,若是我們損失過重毫無利潤,誰也不會願意千辛萬苦還要冒著生死轉運於此……』
『鮮卑之處,某派人去談!鮮卑人絕對不會再行劫掠!』柳毅沉聲說道,『就是這個價格,不能漲!絕對,不能漲價!』
『這……』商隊掌櫃說道,『既然柳將軍如此說辭,那麼就信任將軍一回……暫且不漲價,但是如果說鮮卑人再來……』
柳毅將胸脯拍得乒乓作響,『包在某身上!』
……ヽ`⌒????……
鮮卑王庭。
『混賬東西!』步度根大怒道,『老子沒派人!說了沒有就是沒有!若不是看在公孫將軍的麵子上,就立刻砍了你!滾!給我滾!』
公孫度派來的使者抱頭鼠竄而去,在逃出了鮮卑王庭之後,便往遼東而去,渾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原本跟著他來的一條尾巴,現在不見了。
步度根氣喘籲籲,顯然餘怒未平。
當然,任何人被冤枉的時候,都會覺得憤怒,這是一個很正常的反應,隻不過這樣的憤怒,也常常會被人認為是惱羞成怒。
等到憤怒稍微平息一些之後,步度根才忽然意識到,這個公孫度,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做好基友,一輩子一起走,還割了手喝了血酒,然後現在,居然,竟然,偷偷摸摸,不,是堂而皇之的跟驃騎勾搭上了?
還派人過來跟我說和驃騎之間商隊的事情?
這是幾個意思?
步度根忽然覺得背後有些發涼。
『來人!傳令!』步度根大喝道,『收拾行囊,我們要換一個草場!』
『大王,這……這是為什麼?這裡的草場是這附近最好的,沒有比這裡更好的地方了……』護衛有些不解。
步度根堅持著,『不!必須要換地方!快去傳令!』
這個王庭的地點已經暴露了,也就意味著不再安全。當年柯比能王庭被驃騎奇襲的事件,步度根可是不想在自己頭上重演一次。既然公孫度已經和驃騎人馬開始交易了,鬼知道公孫度會不會也將這個王庭的地點作為交易的一部分,去賣個好價格?
換地方!必須要更換位置!
『還有!傳令下去!不許和任何外人說王庭的位置!也不許帶任何人到王庭來!』步度根補充說道,『漢人都不可靠!所有漢人都不可信!』
果然天底下的漢人都是一個鳥樣子!
步度根心中無明業火熊熊而起!
不過,公孫度和驃騎有商隊往來?這個商隊,想必也有不少好東西罷?
步度根看著周邊忙碌在捆紮著帳篷毛氈的族人,然後看著連一些明顯破損的麻布和毛氈也細心卷起來捆紮得樣子,眉毛跳了跳,不由得捏著自己的胡子沉思了起來。
如果說……
自己明明沒有做,然後被公孫度冤枉了,實在很不爽,而且步度根覺得,公孫度也未必會相信自己真的沒有做,所以乾脆不如真的做一次?也好補充一下自家冬日裡麵的器物用度?
步度根沉思著,似乎下了某個決定,心情也漸漸好了起來,臉上多少帶了些笑意。
……~~……
而在幽北的某處,一處才新建不久的軍營之中,也有一個人微笑了起來。
『找到你了……』
司馬懿微微的笑著,看著地圖上的某個點。
『原來,你是躲在這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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