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讓賊兵跑了!』
『追,追上去!』
剛開始的時候,曹軍騎兵還多少有幾分的謹慎,但是在發現驃騎騎兵似乎毫無戰意,隻想著退回樊城,連弓箭都沒有射擊過來的時候,於是曹軍騎兵不由自主的開始踹著戰馬的馬腹,加快了速度,眼看著越追越近,就連前方驃騎騎兵人馬的喘息聲似乎都能聽到!
『殺!殺上去!』曹軍騎兵忍不住舉起了手中的戰刀,端平了長槍,加快速度向前衝了過去。
就在此時,衝在最麵的一匹曹軍戰馬忽然悲鳴一聲,馬失前蹄,栽倒在地,馬背上的騎士猝不及防,騰雲駕霧的飛了出去,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又是兩匹戰馬摔倒,緊接著又是三匹。
『小心,有埋伏!!』
曹軍騎士們一邊勒住韁繩,一麵高聲大叫,提醒後麵的同伴小心。可是他們之前太過於迫切了,急奔馳之下,哪裡能說收就能收得住腳步的?於是乎即便是連聲呼喝,依舊是有人中招,接二連三的巨響中,十幾匹戰馬摔倒,使得原本流暢的隊伍頓時變得淩亂不堪。
『戒備——!』
在隊中的曹休一邊極力控製著戰馬,一邊高聲吼叫道。可沒等他的吼聲傳到每個曹軍騎兵的耳朵裡,一陣陣淩厲的嘯聲從黑暗中傳來,迅速的在接近。
『嗖,嗖嗖!嗖嗖嗖!』
一枝枝利箭從黑暗中疾飛而至,射在曹軍騎士的身上,甲上,也射在戰馬的身上。一些箭矢被戰甲彈開了,但是也有一些箭矢綻放出血花!一時之間,曹軍騎兵慘叫聲,戰馬悲鳴之聲混成一片,掙紮的戰馬和騎士在零星的火把照耀下,顯得非常淒慘。
『是鐵蒺藜!』
『全軍停步!舉盾!』
曹休大喝著,不敢再繼續向前,畢竟在光線不足的情況下,率領騎兵趟這種類似於『地雷』一般的鐵蒺藜地麵,無疑就會有極大的戰馬損耗……
畢竟戰馬隻是打了一圈的馬蹄鐵,馬掌中間還是血肉,被紮進去一根鐵蒺藜,就算是沒有其他傷勢,也需要漿養好些時日才能好起來。而遠處黑暗之中,還不知道有多少鐵蒺藜等著呢!
曹仁帶著步卒趕到,等舉著火把讓步卒上前用長槍等器物一陣亂掃,清理出一條道路來之後,徐羽已經帶著人輕輕鬆鬆的進了樊城,然後將大門轟隆一關,隻剩下了下餘音嫋嫋,就像是在嘲笑著曹仁和曹休。
樊城之中,徐羽跳下馬背,哈哈大笑:『過癮!太過癮了!』聲音之中,掩飾不住的興奮,這一次,他算是服了諸葛亮,就用樊城之中僅有的這三千人馬,竟然將萬餘的曹軍玩弄於股掌之間,並且曹軍所有的反應基本上都在計劃裡麵,就像是曹軍在配合著諸葛亮演戲一般!
樊城城中便是一片歡騰,而諸葛亮站在城頭,夜風吹拂起了其衣角,隻是微微而笑,目光依舊看向了遠方。
攻擊樊城兵馬,然後趁亂襲擊樊城的計劃全數落空之後,夏侯惇才猛然間發現,南營的變化也是同樣超出了其預料!
在擊敗了曹真之後,廖化並沒有對於曹真等人窮追猛打,隻是做出了個樣子便轉頭衝向了曹軍停泊船隻的水門之處。
水門之處自然也有曹軍駐守,隻不過這些曹軍連個正經指揮都沒有,僅是一名隊率在統領,在見到廖化等人撲殺而至的時候手忙腳亂,連號令都沒能完整的發出來。而奔襲而來的廖化手下,便是如席卷而來的狂濤巨浪一般,湧向了那些連立陣都來不及的水門曹軍兵卒。
『殺!』
廖化一躍而起,用戰刀撞開了一根長槍,然後隨手一刀就結果了對手,旋即撞進了敵軍之中,手起刀落,眨眼間連殺三人。曹軍兵卒頓時嚇得亂叫起來,陣列越發的混亂,廖化立刻抓住了這個機會,帶著親衛們一湧而入,迅將缺口擴大。
沒有主將坐鎮的水門,幾乎都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轉眼之間就被廖化等人殺的一塌糊塗,屁滾尿流,將原本應該防護的船隻,徹底的暴露在了廖化等人的麵前。
『燒船!鑿船!動作要快!』廖化立刀,環伺四周,下令道。
這一次分工協作,最重要的並不是殺多少曹軍,也不是破壞多少輜重,目的很明確,就是燒船。燒掉這些荊州殘留下來的船隻,使得曹軍失去交通上麵的便利。
曹軍在船隻之中也有些值守兵卒,但是數量並不是很多,這些荊州兵大體上原本都是作為水手來用的,否則也不會留在船隻上睡覺,眼見凶神惡煞一般的廖化等人撲上來,紛紛嚎叫著四散奔逃。這些值守的兵卒一般都是荊州降兵,見到了正兒八經的曹軍都被殺得丟盔卸甲,毫無抵抗能力了,這些荊州兵卒就更沒有什麼抵抗的欲望了。
正是因為如此,廖化等人在傾倒火油焚燒船隻的時候,沒有受到太大的阻擾,兵卒們按照廖化的號令,或是衝進船艙之中,毫不留情的用戰斧砍開了船底,或是直接在船隻之中倒上了火油,然後扔出火把……
在夏侯惇第二波派遣的支援來臨之前,廖化已經將曹軍水門之處的船隻燒得燒,毀得毀,然後從容的撤離了。
從上遊飄下來的木筏,畢竟沒有辦法像是有人控製的船隻一樣,精準的對於浮橋進行破壞,隻是牽製和延緩的作用,雖然說燒了一個橋墩支架有些讓浮橋搖搖欲墜,但是在緊急加固之後,依舊是多少能用一用。隻不過通過的速度快不起來而已。
『將軍,將軍!』
曹仁緊趕慢趕,但是依舊滿了一步,等他帶著人到了南岸之後,廖化已經進了山林。一旁的護衛見曹仁臉色蠟黃,不停的冒汗,不由得有些緊張。曹仁原本就有些傷,雖說並不是致命傷,但是也不能說短時間就恢複正常,眼見當下局麵如此狼狽,若是再倒下去一個,那真的就是會對於整體士氣沉重打擊!真要是到了那種情況,彆說進攻樊城了,能不能守住襄陽都是問題!
曹仁強笑了一下,『不礙事!去,傳令,速速撲滅餘火,撈船……』曹仁說到這裡,便是一陣心痛,又是咬著牙忍著,才繼續說道,『另外……整頓隊列,清點損失,派出巡弋,維持秩序……』
一條條的號令發出,南營之中才漸漸的恢複了平靜。
夏侯惇身為主帥,居在中軍,不可妄動,南營現場自然就是曹仁來看。一番布置完畢,曹仁便是差點支撐不住,若不是擔心自家軍心淪喪,說不得都要坐到地上去。
怎麼會變得如此境地?
仔細想來,不管是夏侯惇還是曹仁自己,每一步的應對,要麼是深思熟慮的,要麼是憑借經驗判斷的,而不管是哪一種,即便是現在回想起來,依舊是覺得沒有什麼錯,是一種正確的應對方式,可是為什麼這些正確的舉措,偏偏沒有一個正確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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