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到聲勢浩大的幾名羌人向導瑟瑟發抖,下意識的就想要逃跑,原本都已經是抓了馬韁繩,就等著張遼下令掉頭就跑了,結果一聽,啥?準備戰鬥?
羌人以為自己聽錯了,結果他們發現在張遼一聲令下,其餘兵卒頓時人人呼應,下馬整理背帶束帶的,將武器調整到趁手位置的,還有的扯了條肉乾到嘴裡咬著的……
若是說所有人都是輕鬆寫意,宛如張遼一般,倒也不是,隻不過雖說從神態上看,難免有一些人表現些戰前的緊張,但是整體上沒有見到什麼慌亂,就像是從張遼到普通的兵卒,都是覺得自己必定是勝利的一方一樣。
說實在的,驃騎騎兵之所以有這樣的底氣,一方麵來自於裝備,一方麵來自於統帥。張遼的手下大部分都是標準的騎兵配置,一身皮鐵混合戰甲,兼顧了重點要害的防禦,又顯得剽悍輕捷,每個人都配備了槍弓刀,在馬鞍兩側,分彆懸掛著箭袋和小斧,還有一個騎兵圓盾,即便是戰馬,在正麵上也裝上了馬罩甲,還有一些戰馬是有馬衣,顯然是作為前排減輕箭矢的傷害的。
『說不得……真會贏?』
幾名羌人向導,相互之間交換了一下眼色,然後抓著韁繩的手,似乎也沒那麼抖,多少放鬆了一些。
這些羌人一輩子最大的活動範圍,可能就是幾個草泡子,去一趟漢人的縣城,便已經是他們所能想到的最遠的地方了……
先前的大漢皇帝,他們不認識,後來的董卓,他們也同樣不認得,至於現在的驃騎將軍斐潛,他們依舊是不清楚。
而之所以願意跟著張遼等人前來,並不是這幾個羌人感受到了什麼仁義道德,什麼家國希望,僅僅是因為張遼將攻克了塢堡的財貨分了給周邊的部落和普通的窮苦漢人罷了。
拿了人家的錢財,就要給人家辦點事情。
就這麼簡單。
隨後張遼發出了讓這幾個羌人更加不可思議的號令……
『後隊留下!』張遼擺了擺長槍,『前隊跟我來!』
然後這幾個羌人就看見漢軍的騎兵,呼啦一下分成了兩個部分,一部分跟著張遼向前而奔,另外一部分則是和羌人一樣留在了原地。
這是做什麼?
難道這些漢人覺得隻需要動用這些人手就夠了?
羌人幾乎掩飾不住自己震驚的表情,原本可能會贏的感覺,似乎又是開始動搖了起來……
畢竟羌人不明白什麼叫做張八百……
拋開這裡幾個羌人和後隊不說,張遼帶領的前隊很快就和來襲的馬賊接觸了。
馬賊散得很開,見到張遼等人前出之後,便是連聲呼喝,也是毫不猶豫的便帶著人直衝張遼等人而來,就像是一張大網,朝著張遼兜了過去。
張遼在這個時候早就頂到了最前麵去,看到馬賊的動作,便是大聲下令,手下騎兵便是將箭矢朝著兩側不停的宣泄而出!
企圖側翼包夾的馬賊頓時前頭幾人,就被射得人仰馬翻,滾落在黃塵之中,濺起一點兩點的紅色小花。但是後麵的依舊是超前湧動,並且因為馬賊的散兵線拉得很開,所以直接受到箭矢傷害的損傷也不是很大。
這是馬賊的特點,也是馬賊的劣勢。
馬賊就是馬賊,即便是體格上比一般人強壯和凶悍,但是在訓練上絕對比不上張遼等人的正規兵卒,尤其是驃騎騎兵,所以騎射什麼的一律都不用想了,除了個彆擅長弓箭的馬賊之外,大部分的馬賊都是隻會肉搏作戰的,因此必定是在衝鋒的時候拉扯得非常開,一方麵也是為了形成浩大的聲勢,另外一方麵也是為了避免對麵箭矢覆蓋的殺傷。
張遼大喝一聲,長槍一指,便是帶著手下兵卒列成了鋒矢陣型,向前衝殺進了馬賊的鬆散的陣型當中!
兵甲上,還有訓練上的差距,使得從一開始接觸,馬賊就幾乎毫無招架之力,在一陣急促的呼哨聲中,便是紛紛避開了張遼的鋒芒,或是往兩邊避開,或是直接往斜刺裡掉頭就跑,幾乎是轉眼之間,馬賊的散兵陣線,就被張遼等人鑿出了一個碩大的窟窿。
看著遠處戰場上張遼所向披靡,馬賊驚慌逃竄,留守的後隊驃騎騎兵也紛紛大呼喝彩,就連那幾個原本忐忑難安的羌人,也不由得眉飛色舞的跟著呼喝了起來!
該死的馬賊!
也有今天!
在這一片荒野大漠之中,馬賊向來就是羌人的痛。
尤其是羌人的小部落。因為羌人部落的分散,並且一直都沒有一個比較大的統領,再加上幾次叛亂之後,那些原本大部落也被打散打傷,匈奴人早就不在這裡了,鮮卑人也不關心這一帶,所以這些馬賊便是鑽了這樣的空子,成為了這一片區域的實際統治者和收稅人。
每一年,這些無力反抗的羌人部落,都要乖乖的交出一部分的牛羊馬,權當是稅收給這些馬賊,然後換來一麵有著標識的旗幟,可以懸掛在帳篷頂端,也可以掛在行進的隊列旗杆上,自然就不會有其他的馬賊前來騷擾。如果不交也可以,那就彆上路……呃,彆在草原上碰見這些馬賊,否則怎生一個慘字了得……
當然,馬賊收取的這些稅收,肯定是不會有一根毛是會到了驃騎將軍的手中的,而當下這麼大的一群馬賊團隊,也就說明了這些年這些家夥究竟在這一片的土地上撈取了多少的好處……
張遼帶著人馬,已經是和馬賊殺在了一處。
兵甲上麵的差距,便是在直接碰撞當中展現無遺。就拿馬賊的長槍長矛來說,都是一般的硬質木杆,一般情況下使用都沒有什麼問題,刺殺到肉體上的時候也有不小的威力,但是如果一旦相互格擋,力道錯開的時候,這些馬賊的長槍長矛就有些問題了,簡單來說,就是彈性不足,太容易斷了……
而驃騎之下的長槍長矛,都是特意製作出來的複合槍柄,一般都是三條或是四條的木杆浸泡了桐油之後,陰乾後粘合在一處,不僅是有足夠的硬度,也有較好的韌性,什麼都好,唯一的缺點當然就是貴。
這樣的槍杆在裝備了高橋馬鞍還有雙馬鐙之後,不僅是可以當長槍長矛使用,甚至在一定的時候還可以當棍子和鞭子來用!
雙方戰在一處,狠狠撞在一起,在一片人喊馬嘶的聲音之中,就看見馬賊一個個就像是下餃子一樣,噗通噗通的掉落下馬……
張遼衝殺在最前麵,長槍舞動之下,不管馬賊是沾著還是碰著,要麼便是兵刃拋飛,要麼便是鮮血飛濺!
雖然說馬賊在當下的戰鬥之中人數占據了優勢,但是在戰鬥當中卻是張遼等人占據了上風!張遼帶著手下在馬賊陣型當中,就像是一把鋼刀割肉一樣,切割出一道道的傷口,砍下一塊塊的血肉!
馬賊終究是不堪張遼如此淩辱,罵罵咧咧的逃走了。
在歡呼聲中,原本留在後方的驃騎隊列便是向前彙合,也不用特比的號令,自動的便是承擔起了四周遊弋警戒的責任,並且派出了斥候繼續偵測周邊的情況,而前隊人馬則是一邊緩緩的收攏隊列,一邊開始打掃戰場。
職業軍人的有序,便是一種異樣的美麗,充滿了無限的魅力,讓這幾個從頭到尾都在觀戰的羌人不由得都有些戰栗。
張遼跳下馬來,從一具馬賊的屍首上拿下了一個水囊,用來清洗一下自己戰馬和兵甲兵器上沾染的血跡。
兵甲武器好,也要保養。而且這樣的舉動,也可以發現自己或是戰馬身上,在戰場之中搏殺產生的一些細小傷口,及時進行處理。要不然戰馬又不會說話,一看以為是彆人的血,結果流了半天發現是自家戰馬的血,不就是尷尬了麼?
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彆的問題,張遼也就順手將水囊裡麵剩餘的水倒了在了一個頭盔裡麵,送到了戰馬的嘴邊。
戰馬嘰咕嘰咕喝了一些水,然後呼嚕嚕打了一個響鼻,舒爽的甩了甩脖子。
『將軍!』派出去跟蹤馬賊的斥候回來了,『那群馬賊往東北方向走了!』
『東北方向?』張遼皺了皺眉頭。
斥候說道:『沒錯!這些家夥先是往北跑了大概是五裡地,然後看著馬蹄印跡,便是往東北方向跑了……』
『取地圖來!』張遼吩咐道。
護衛連忙上前,然後從革囊裡麵取出了地圖,找了一塊較為平坦乾淨的地麵展開。
『我們現在……』張遼按照地圖上,然後手指頭移動著,『在這裡……然後這群馬賊先是向北逃,然後改向東北……嗯……不對啊……
根據之前的情報信息,馬賊的巢穴應該是在西北方向,但是現在馬賊轉向了東北,也就是說,兩個是在完全不同的方向上了。
那麼現在,是先去巢穴,還是先追馬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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