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普通軍士簇擁下,站在軍營的眺望哨塔之上,常誠有些小得意和小慶幸的望著遠處馬賊在『手忙腳亂』的紮營。
『還是司馬有先見之明!我們這要是急著趕路,豈不是正好碰見了這群馬賊?這要是半道上被馬賊衝擊,那可就不妙了!』
『看看,那些馬賊根本就不懂得如何搭建營地!司馬果然神機妙算,一下子就讓馬賊暴露出了短處!』
『就是就是!』
『沒錯沒錯!』
雖然常誠是以軍侯來假司馬,但是大家都叫著司馬,就像是後世公司裡麵見麵了就叫某總一樣,彆管是總助,還是助總。
常誠勉力維持著自己的笑容,不至於笑得太過於張狂,便是多少有些嘴角扭曲,『我早說過……不是,是魏將軍經常教導我們,這兵甲之事,不可不慎啊!所以慎重一些,有什麼問題?你們看看,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麼?不小心謹慎,就是要吃虧的!』
『是,是!』
『對,對!』
『司馬說得對啊!』
這種奉承的氛圍,讓高順覺得很是厭煩,卻讓常誠甘之若飴。
在這樣的氣氛之中,常誠覺得自己如魚獲水,好不自在。
『你,立刻回去,稟告魏將軍,說我們遇到了馬賊前軍!我等將奮力死戰,定能保西海城不失,保得百姓安寧!請魏將軍和主公放心!』常誠指著身側比較靠後的一人說道,『這些話你一定都要說清楚!不可短缺了半句!此外,再去申請一些軍械物資糧草前來……』
常誠一點都沒有感覺將魏續的名字放在呂布前麵有什麼不對,而他身邊的人也似乎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被常誠指著的那名小軍士,是平日裡麵比較少奉承的。
常誠記不住身邊所有點頭哈腰的軍校兵卒,但是他能記住那些不對他獻媚的那些人。
魏續才剛派人過來訓斥他,他現在派人回去,就算是說的都是好話,也未必能討到魏續的歡喜,再加上是一個不怎麼會說話的軍士,就更讓常誠會放心一些。
那名小軍士果然不怎麼會說話,他愣了一下,便是略有些遲疑的說道:『這個,司馬,我們……我們這不是剛離開沒多遠麼,軍中還有不少的糧草物資……』
什麼叫這個司馬,還那個司馬不成?
常誠皺起眉來,『你叫什麼來著?張天剩?還是張地剩?怎麼了,軍令也不遵了麼?!要不然這司馬你來當?如何?』
『小的不敢!小的這就去!』那名軍士連連道歉,然後急急下了哨塔而去。
常誠哼了一聲,然後繼續望著遠處的馬賊。
這些家夥,怎麼懂得時時事事都要彙報上司的重要性?
就算是上司神色不好,也要及時的彙報。
不及時彙報,上司怎麼能知道我的辛勞和功勳?
不常常彙報,又怎麼能夠多要東西多拿好處?
事情也要辦,好處也要拿,這才是常誠覺得最正確的態度!
『對了,為什麼這些馬賊會到了這裡?前麵不是有高將軍麼?』忽然有一人問道。
似乎是到了這個時刻,有人才想起其實他們的主帥不是常誠,而是高順。
『高將軍,這個……不是出了什麼事了吧?』另外一人說道。
出事了?
常誠搖了搖頭,歎息著說道,『大概是錯過去了,高將軍……嗯哼,比較心急,這地方又不一定熟悉,走錯了路,和馬賊錯過去了,也不是不可能……』他也隻能這麼說,因為如果是他也認同高順出事了,作為副官,他就需要前去營救高順,否則就有罪責,現在隻要說高順自己擅自前出,迷途失期雲雲,就自然沒有常誠什麼事了。
不過,為什麼高順沒碰上這群馬賊?
不會真出事了?
常誠並不覺得這群馬賊能奈何高順,但是西域風沙很大,有時候氣候突變,亦或是走錯了路,失去了方向走到了戈壁大漠裡麵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嘿,要是真出事了,說不得還更好?
那麼豈不是所有功勳都是自己的了?
常誠忽然覺得眼前一片金光閃爍,就像是看見了一條絢麗的坦途。
『來來!議一下!現在的重點,是我們要如何對對這些馬賊!』
常誠忽然來了精神,『我已經有了定策,但是還要考考你們……來,都說說,要怎麼應對比較合適?』
若是成千的馬賊,常誠定然是覺得會害怕,可是在自己是人多勢眾的一方,而馬賊也就兩三百的時候,常誠自然不會感覺到有什麼懼怕的情緒了。
常誠說得好像是心有成竹,但是實際上他什麼主意都沒有。
旁人或許覺得他在魏續將軍身邊,肯定學了不少的軍務技巧,作戰經驗,他也時常吹噓自己跟著魏續將軍學了什麼什麼,但是他自己知道,關於以上的那些軍事方麵他一點都沒有學到,但是服侍人的技巧倒是積累了不少。
可畢竟不能說自己拿服侍將軍的手段去對付馬賊,讓馬賊爽死先?
『這個……』剩下兩個軍士相互看看,其中一人小心的說道,『還是司馬您吩咐罷,您說要怎麼打,我們就怎麼打!』
『對對,司馬請下令罷!』另外一人也跟上。
常誠臉一沉,『我說了,讓你們先說說!怎麼,都不想說麼?』
『這個……那我就隨便說說了?』軍士遲疑著問道。
常誠點頭。
兩名軍士相互看看,然後有些無奈的思索起來。
『要不我們夜襲罷!』片刻之後,一名軍士忽然大聲說道,就像是聲音越大,便是越發的正確一樣,『這馬賊營地,鬆鬆垮垮,就跟半掩門的褲襠似的,隨便進啊!我們半夜直接摸上去,定然能殺一個賊人落花流水!』
『對,對,夜襲!夜襲!』另外一名軍士也是點頭說道,『我聽聞之前驃騎大將軍也是有不少夜襲,都是大勝啊!』
常誠眼珠子一亮,對啊,夜襲,我怎麼沒想到呢?
『咳嗯,看來你們想的,和本司馬是一樣的!這很好,很好!那就這麼辦罷,今夜三更,夜襲賊人營地!』
常誠意氣風發的揮動著手臂,『我等以逸待勞,賊人遠道而來,隻要一擊得手,賊人必然潰敗!屆時你我皆有功勳,將軍定有厚賞!』
兩軍士相互看看,便是齊齊應是。
常誠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做出了一個絕妙的計劃,但是他並不清楚的是,不是所有夜襲都是成功的,就像是不是所有的將軍都能是名將一樣。
常誠等人更不知道的是,他們覺得學習的例子,驃騎大將軍斐潛當時選擇夜襲,是因為斐潛在初期沒有多少兵馬……
要是能堂堂正正的拿下妹子,正經人誰喜歡動不動尾行……呃,夜襲啊?
即便是魏延那種喜歡走偏門的,也是先具備了一些條件,才敢拍胸脯搞偷襲。
夜襲是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一種賭注式的戰術,不僅是對於兵卒有一定的要求,也對於統領隊伍的將領有較高的要求。
現在常誠的兵力比馬賊多,隻要堂堂正正對陣,雖然說這樣對陣可能平澹無奇,絲毫沒有什麼精彩之處,但是越是擺明了正麵作戰,便越是少破綻,畢竟正麵戰場上,永遠比拚的都是將領武勇,兵卒實力和武器裝備。
常誠的武勇不值一提,但是至少漢軍兵卒人數和裝備是強過於馬賊的,因此隻要正麵作戰,龐德都會頭疼不已。
漢軍的優勢,就是馬賊的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