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同學很囂張,帶了兩千人,就覺得自己牛逼了,以為可以順利拿下鎖陽關,然後晉升校尉將軍了。這種得到了一點小權柄便是忘記自己幾斤幾兩的,大有人在。可是這種人往往忘記了一件事情,能力不足,卻把持了權柄,玩不好就一定會招來禍事。
張添勝就沒玩好。
一上來就開大,結果打了一個空,然後拖到了下午,要大招麼,cd沒好,要堆兵麼,打了一天了,誰也提不起勁來,最終就隻能暫時先撤下來煮飯……
結果飯才煮了一半,就聽到兵卒前來稟報,說是發現布置的崗哨死了幾人,且衣甲也被剝了下來。
張添勝意識到不妙,立刻派人請點檢查盤查,卻已經晚了。
山道之中,不可能像是平日裡麵在軍營之中,在固定的地點烹煮食物,然後排隊進餐。因為地形的限製,所以曹軍兵卒是分散開的,而且因為白天的進攻失利,很多曹軍都下意識的往遠離鎖陽關的地方去生火。
這就造成了許多無形當中的空檔。
但是張添勝還以為隻是鎖陽關的驃騎兵馬準備逃離了,所以他一邊勒令曹軍兵卒立刻全麵搜羅『逃跑』的驃騎兵卒,想要追殺驃騎兵卒,另外一邊則是帶著人往鎖陽關走。
畢竟驃騎兵卒都逃了,也就證明了他的『進攻』獲得了很好的結果。
不管過程怎麼樣,反正現在他贏了。
不是麼?
鎖陽關前,張添勝還是多少謹慎……或許不能說是他謹慎,隻是保命的本能,派了幾個兵卒先上前查探。
曹軍兵卒敢怒不敢言,哆哆嗦嗦上前查看了片刻,旋即“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的喊道,『都跑了!都,都跑了啊啊啊!』
張添勝一聽,頓時大喜,覺得自己果然是天生的福將!
這功勞不就是到手了麼?
到時候多報一些戰損,少報一點戰獲,上下一差價,豈不是美滋滋?
正急急往前,想要成為收複鎖陽關的功臣的張添勝,進了城門大開的鎖陽關,走了幾步,才覺得有些不妙——
因為之前派來查探的曹軍兵卒不見了!
正待左右查看之時,便是聽到一聲令下,頓時有箭矢呼嘯而下!
曹軍兵卒一陣大亂。
張添勝暗罵『該死』,知道自己中計了,但是他很快的意識到,驃騎軍的箭矢數量並不是很多,曹軍死傷也不重,所以這還是一個機會!
既然自己已經進來了,豈能白白就這麼逃……嗯,走回去?
他原本以為驃騎軍會趁著夜色逃跑,沒想到對方還這麼大膽,玩了一手請君入甕!他承認自己有些低估這一支幾百的敵兵了,但是幾百的敵軍也就隻有幾百而已!
張添勝幾乎在一瞬間便有了新的判斷。
來啊,打消耗啊!
『進攻!進攻!誰都不許後退!讓後麵的人都上來!』
現在等於是進了翁城,隻要打通了最後一道門,不管驃騎軍是真逃還是假逃,鎖陽關都是等於是打下來了!
曹軍兵卒有些懵逼,不懂得張添勝的腦回路究竟是怎樣的……
『轟!』
前方,有東西在地上爆開來,緊接著,好幾個曹軍士卒倒地慘叫不已。
『五行雷?』
張添勝嚇了一跳,但是他很快發現,其實五行雷的殺傷力並不是很大,除了被炸的那個點周邊的曹軍兵卒倒下了幾人之外,其實其他人並沒有受到多少的傷害。如今這曹軍兵卒見五行雷多了,也多少知道這玩意的威力不算大,爆炸之後裡麵的碎鐵片亂飛,卻頗能傷人,但隻要用盾牌擋好,也就和一般的弩矢相差不多。
『舉盾牌!守住!』
張添勝大喊道:“隻要他們的箭矢、五行雷用完,勝利就是我們的!我們的兵卒馬上就到……』
『轟!』
又是一聲爆響。
『啊啊啊啊啊!』
張添勝的話音未落,頓時左眼一痛,眼前便隻有一片血淋淋的腥紅,痛得他大叫起來,『我的眼……我的眼……啊啊啊啊啊……』
誰能想到一塊不知道是破片還是石片,在爆炸之中崩壞了張添勝的左眼?
『我的眼啊……』
劇痛傳來,張添勝一瞬間便陷入了癲狂,他不敢相信自己這麼輕易就被擊傷了一隻眼。
但事實已經發生,血不停地順著他的臉往下流。
眼球牽連的神經極多,稍微有一點不適都會令人抓狂,更何況是直接崩壞受損?
這讓張添勝身上每一根的神經都在劇烈的抽搐和顫抖。
現如今,張添勝他已經什麼都沒有去想了,沒有鎖陽關,沒有勝利果實,隻有混亂痛苦的腦漿在翻騰,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我瞎了?我會不會死?』
『快走!快走啊!帶我走!快!帶我走……我要去治眼睛……』張添勝大叫著,『我的眼啊……』
他為什麼會受傷?
他不是天賜的福將麼?
為什麼?
『嘖嘖!這小子運氣真好!』
從來不由的嘀咕道。
先前不管是箭矢還是五行雷,其實都是衝著張添勝去的,可惜就是沒能中,不是偏了,就是歪了。到了最後才算是讓張添勝負傷了,從某個角度來說,或許張添勝這名字確實有點效果?
『曹軍敗了!』
『驃騎萬勝!』
『萬勝!』
從來和驃騎兵卒一同大呼著,然後衝了出來,追殺曹軍。
『殺!』
刀槍揮動,又是鮮血淋漓。
被砍殺的曹軍兵卒栽倒在地,但更多的則是轉身潰逃……
……
……
大江。
江麵上,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江東水軍。
而在江東水軍的對麵,自然是川蜀的兵卒。
雙方在大江上擺開了陣勢。
周瑜披著皮裘,仔細的打量著對麵的船隻。他的視力現在下降了很多,看久了難免會出現模糊不清,並且容易流淚,可是周瑜依舊能努力的去查看對方的船隻比例,架構體係,以此來修正和改進自己的計劃。
水麵作戰,無非就是風助水勢,水借風威。
外加一個『火』字。
簡單都簡單,但是想要用得好,卻不容易。
很快,周瑜發現了在川蜀水軍當中,有一些船隻速度極快,在船隻隊列裡麵穿梭,不比江東水軍的走舸慢多少。
江東水軍的走舸,可是基本上舍棄了所有的裝甲和作戰,並且集中了年輕力壯的槳手才有辦法突進如飛,而這些川蜀水軍之中,竟然也有了這樣的船隻和槳手,隻能說明一件事情,川蜀水軍的發展速度遠遠快於周瑜的預估。
船隻,兵卒……
周瑜沉默了許久。
他眯著眼眺望,那不比米粒大多少的將領旗幟。
『徐……甘……諸葛……』
……
……
諸葛亮旗幟在一線,但是人並沒有真的就站在第一線。
旗幟這個事情麼,大抵是從春秋戰國時期傳來的習慣,而且大概率是和外族作戰的時候產生出來的習慣。因為華夏內部有麻布,而外部胡人隻有皮毛,所以在那個時間段裡麵,能打出旗幟來的,就是華夏人,而胡人隻能是舉長毛大纛。
隻不過後來有王侯覺得那胡人五顏六色的大纛也好看威風,也就自己搞了一個更大的到戰場顯擺,於是就沒那麼講究了,可用旗幟來表示身份,指引部隊的作用卻一直留存著,直至小型通許工具的普遍使用,才減少了旗幟的數量。
旗幟不僅僅有壯自家兵卒士氣,還有迷惑對手的作用。
就像是現在,諸葛不在前線,但是旗幟在一線。
甘寧同樣也不在一線,旗幟也是在一線。
在一線指揮的,隻有徐晃。
甘寧走陸地,徐晃領水軍。
這種配置,有點不妥當,可諸葛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徐晃作為中央主帥,當然不可能輕身冒險,就算是徐晃自己同意,諸葛亮都不會同意。戰場之上刀槍無眼,誰能確保一定不會受傷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