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惜從夢魘中醒來,已是一刻鐘後。
她渾身汗濕,似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比沒睡前更累了。
攤開手腳發了會愣,喬惜從榻上起身,吩咐婢女打了熱水,泡了個澡。
“王爺呢?”
從浴室出來,見已到黃昏,喬惜問婢女。
身為王妃,她在府中時該陪著蘇鶴霆一起用膳的,若他需要的話。
婢女答,“王爺有事去了莊子,說是今晚不會回來。”
喬惜猜蘇鶴霆去莊子應是為著金米種子一事,便沒多想,自己隨意吃了些。
而後提著食盒去了關押季瑤的院子。
“你來做什麼?”
季瑤神情憤怒,“蘇鶴霆呢?叫他過來,我要見他。”
她被關在這簡陋的院子將近兩月,每日清湯寡水,沒有伺候的人,蘇鶴霆更是一次都沒來看過她,心裡的愛慕早已變成怨恨。
“王爺不在府裡,我才有機會來看你。”
喬惜將食盒放在桌上,“這是我偷偷給你拿來的,你吃些吧。”
肘子的香味鑽入鼻尖,季瑤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被關後她再沒吃過葷腥。
但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喬惜,她抬手就要朝喬惜打去,“你少假惺惺,如果不是你,我怎會落得如此地步?”
手腕被喬惜握住,“是你要殺我在先,還險些壞了陛下的大事。”
“你什麼意思?”季瑤蹙眉。
她殺喬惜和皇上有什麼關係。
喬惜看了眼門外,低聲道,“我本是陛下暗廠的指揮使,奉命押送稅糧回京,卻被蘇鶴霆連人帶糧擄來了疆北。
陛下命我將功折罪趁機殺了蘇鶴霆,你卻因私情要殺我,你說你是不是差點壞了陛下的事?”
“你,你好大的膽子。”
季瑤震驚。
她怎麼也沒想到,喬惜竟是要殺蘇鶴霆的。
隨後便聽得喬惜道,“你父親不也是陛下的人?起初他讓你嫁給蘇鶴霆的目的和我一樣。”
“你胡說什麼?”季瑤反駁。
但她不否認,父親的確是陛下的人,外祖家亦是。
所以,她從不擔心朝廷會對季家下手,才會那麼趾高氣揚地來了疆北,篤定蘇鶴霆會娶她。
可結果她卻被蘇鶴霆關了起來。
喬惜是罪魁禍首,她怎能輕信喬惜的話,怒道,“疆北王是朝廷功臣,替大佑守著邊境,陛下怎麼會殺他,我父親與他更是無冤無仇,你休要挑撥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