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鶴霆沒錯過曹英的反應,但也沒再參與此事。
有時候醫者更懂如何能讓人生不如死,蘇鵲和癩赤腳會讓曹英說實話的。
他回了自己的院子時,喬惜剛給喬承望剃完頭發。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本不該隨意剪掉,但喬承望被關這些年,頭發早已不成樣子。
後來曹英為了下針方便,有的地方便給隨意剪了,以至於,他的頭發參差不齊。
喬惜隻看那頭發,便能想到他從前受過的苦,心裡難受得緊。
兄妹倆就算多年不見,做哥哥的也能一眼明白妹妹的情緒,索性學著癩赤腳,讓她幫忙把頭發全部剪了。
摸著光禿禿的腦袋,喬承望笑道,“挺好的,就當重新開始了。”
蘇鶴霆過去幫著收拾地上的頭發,亦笑,“都會好起來的。”
為保密,也是喬惜的愧疚,暫時沒給喬承望安排人伺候,除了先前是蘇鶴霆幫忙清洗,之後都是喬惜親力親為的照顧。
蘇鶴霆舍不得妻子累著,自然會搶著幫忙。
“謝謝妹夫。”
喬承望看著他,眉眼溫和。
他已從喬惜口中得知兩人的事情,也知蘇鶴霆雖為二皇子,但與皇帝並不親近,這次願意來京城,皆是為了幫喬惜救他和報仇。
喬承望心生感激,真誠道謝。
喬惜佯裝瞪他,“一家人,你同他客氣什麼,他這人慣會蹬鼻子上臉,你對他過於客氣,將來怎麼替我撐腰。”
她又頗為得意的樣子看著蘇鶴霆,“如今我也是有娘家依仗的人了,哼。”
蘇鶴霆隻一瞬,便明白她的意思,附和道,“是,四哥不必見外。
我自小無人教導,和惜寶兒也是一路磕磕絆絆地摸索著過,若有做得不好的,四哥隻管說。”
兩人重生的事都默契的,暫時沒有告知喬承望,故而喬承望並不知蘇鶴霆就是先太子。
隻當他真是被皇帝丟在深山長大的孩子。
但縱然如此,喬承望也知蘇鶴霆並非他說的那般不堪。
摸了摸毫無知覺的左腿,喬承望牽了牽唇。
他九歲就被季川關押,這麼多年,不曾習武,不曾讀書,眼下還是個癱子,形同廢人。
蘇鶴霆對妹妹事事仔細,哪會欺負妹妹,妹妹又哪裡需要他來撐腰。
夫妻倆這般打配合,分明是擔心他消沉,他又豈能辜負兩人好意。
晚間三人一起用過飯後,喬承望道,“你們事多,不必親自看顧我,幫我找個可靠的小廝,再替我尋些書來打發時間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