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傍晚,有人往喬家送了消息。
喬惜聽完,錯愕地看向蘇鶴霆,“怎麼會是於貴妃?”
消息是占大人命人送來的,說的是皇帝昨晚去了鹹福宮。
這是蘇鶴霆對占大人的交代,讓他留意皇帝昨晚動向。
他們除夕當日鬨那麼一場,為的就是讓皇帝疑心身邊還有易青的人。
可要左右皇帝的思路談何容易。
好在,他們從長寧侯口中知道繡娘一事後,便派人盯著林家,也知道了不少林家的內幕。
那妾室平日仗著長寧侯的寵愛,肆意作惡,乃該殺之人。
蘇鶴霆便授意占大人借那妾室之口,將林元柏背著皇帝私藏繡娘一事告知皇帝。
再給他心悸之毒,讓那妾室在皇帝親自審訊前毒發身亡。
如此,死無對證。
占大人不曾參與謀害先太子,故而不可能憑空捏造出林元柏私藏繡娘的話,皇帝便不會懷疑這一切都是他胡謅。
隻當真是那妾室交代的,而那妾室確實得長寧侯偏寵,從他口中得知些秘密也是情理之中。
曹英已經逃了,宮裡卻還有心悸之毒,且能悄無聲息處理掉關押在慎刑司的犯人。
皇帝定然會重視,哪怕是為了自身安危,也會急著將那人找出來。
一切都按蘇鶴霆設計好的走向,隻兩人誰都沒想到,皇帝最終將目標鎖定了於貴妃。
“聽聞她和母後是好友,母後入佛堂後,她對我很是看顧。
我幼時覺得此人奪走了母後的一切,對她很是不喜。
但她待我始終如一,母後和皇帝也不曾阻止她與我親近。
我印象中,她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但統管後宮那些年不曾做過大奸大惡之事。”
蘇鶴霆沉吟道,“但,許多事情皇帝是當事人,他會懷疑於貴妃,說明於貴妃的確有問題。”
頓了頓,“且,太子沒了,老三便是最有可能坐上那個位置的人。”
喬惜也很難相信,於貴妃是那個挑撥太子身世的人。
她印象裡,於貴妃將太子當自己的兒子來養,但凡三皇子有的,太子必定也有一份。
若東西隻有一份,那也是先緊著太子,更是愛屋及烏,連帶著對她也極為關照。
“你出事後,她還曾暗暗祭拜你,斥責我忘恩負義,因此後頭那些年對我十分冷淡。
能做到這個份上,怎麼看,都像是對你有那麼幾分真心的人。”
若不是設了這一局,他們一時還真懷疑不到於貴妃頭上。
蘇鶴霆手指敲擊著桌麵,“或許先前那些都是做給皇帝看的。
她對我好,母後和皇帝才容得下她,她祭奠死去的我,未必是對我真心,或許隻是想讓皇帝知道,她是個重情之人,這世間總有些人擅於偽裝。
皇帝昨晚那樣的情況過去,又將三皇子打發了,絕不會是與她閒話家常。
隻是皇帝昨晚過去,說不得已打草驚蛇,有些事,便不好查了。
不過,我們可以查查她入宮之前的事。”
幼時,他就想不明白,於燕既然是母後的好友,又怎會同母後搶夫君。
可那時,母後跪在佛前同他說,皇帝是君王,後宮不可能隻有一個皇後,不是於燕也會是彆人。
讓他專心學業,不必將目光停留在女人和後宮之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