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下午去銀行給您彙了五百萬円,您沒綁定手機軟件,所以應該沒有提醒和郵件,不過肯定在卡裡。”
“啊?”
“最近我掙錢了,正規渠道,請您放心,沒有做違法犯罪的事,而且我也辭掉了公務員的工作,專心做另一份工作,如果您願意的話,下周我把您接來東京,我們一起生活,住大房子,想吃什麼我也帶您去,可以嗎?”
“這…你…我…”
很明顯電話對麵的母親在片刻之間有點消化不了原野司這段話的信息。
原野司很有耐心的等待。
不管怎麼說,藤穀千椿是這具身體的母親,他也從來沒有想過不認對方,既然有條件,也接納了這個世界和軀體,就應該善待應該善待的人。
也就是過了大概半分鐘。
那邊的母親似乎反應了過來。
但她沒有追問,也沒有擔心,隻是輕輕舒了一口氣,隨後語氣故意略顯揶揄的道:“去東京那可不行,以後的兒媳婦會嫌棄家裡有個老婆子的。”
“我不娶這樣的不就行了。”
“而且您可不老。”他緊接著道。
“那可由不得你,要真喜歡上一個女孩子,你可是會摒棄所有成見的。”
“所以才請您來把關嘛。”
“算了吧,我去了東京你白天出去上班隻有自己很無聊的,在老家這邊也很好,每天能跟你香子阿姨她們聊聊八卦呢。”母親的聲音雖然輕柔,但原野司卻從裡麵聽出了堅定的意味。
“好吧,就算您不來定居,也總歸要來東京看看吧。”原野司退一步道。
“東京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氣派一點的樓和好多的人嘛,阿司你過段時間能回家來嗎,西邊山裡的桃子快要熟了。”母親在電話裡哼哼了兩聲。
“那我過段時間就回去。”
“好啊…好啊…”
聽著母親欣悅的聲音,原野司的腦海裡浮現出連片的桃樹,放眼望去漫山遍野儘是桃紅,漂亮的不像話。
背個竹簍,踮起腳摘桃子。
要是碰見有山澗清泉的地方,直接衝衝就能吃,而且涼的沁人心脾。
母子倆又聊了很多。
雖然是第一次通電話,但在這股不容忽視的母愛之下,原野司並沒有被陌生感包圍,反而在這個來到不算太久的冷漠世界裡得到了一份珍貴的關愛,他內心也很珍視這一份關愛。
說是竊取也好,占據也行,總之這是她現在的母親,而他是她的兒子。
在這種愉快又頗具有家庭感的氣氛下,這通電話不知不覺間就打了半個多小時,直到母親突然間話題一變。
“哎喲!差點忘了正事了!”
“怎麼了?”
“嗯…說起來還挺難為情的。”
“哪有媽媽跟兒子說難為情的,有什麼事您說就好了。”原野司笑著道。
母親猶豫了下,也是因為氣氛變的放鬆,這才慢慢說了起來:“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叫清水裕子,是高中時候的好朋友了,你小時候她還抱過你呢,這麼多年我們也一直保持著聯係,當時你…那個時候還借過她的錢,是個很好的人,不過最近遇見了點麻煩,而且也就在東京,我本來打電話想問問你能不能幫上她的忙呢。”
原野司聞言沉吟片刻,沒有拒絕也沒有直接一口答應下來,進一步問了句:“清水阿姨遇見什麼麻煩了?”
“我也不太懂,貌似也是一個公務員在刁難她吧,是生意上的事,你不也是公務員嘛,所以就想著會不會認識一些人,能調解一下矛盾之類的…”
頓了下聲音,她又連忙說:
“不過你都辭職了,應該幫不上什麼忙,就算了,我也沒答應她什麼。”
藤穀千椿不想給兒子添麻煩。
尤其是到現在為止,她都還沒有消化剛才原野司說白天下午去銀行給自己彙了整整五百萬日円這件事情。
在她看來,能賺那麼多錢的工作絕對不輕鬆,畢竟看電視劇裡那些職場精英雖然光鮮亮麗,但一個個勾心鬥角也活得很累,兒子估計也差不多。
聽著母親的語氣原野司倒也並不意外,但在知道哪位素未謀麵的阿姨還曾經借給過原身錢,他想了想還是道:“您把清水阿姨的電話給我吧。”
借錢和還錢都很難。
說的膚淺一點,能借給你錢的人不一定對你好,但不借的絕對不好。
人家幫過忙當然要感激。
畢竟這份因果落在了自己身上。
當然,如果是真的幫不上,原野司也不可能打腫臉充胖子,他目前還沒有積累夠足夠的財富令自己的身份地位發生質變,即便那份成就獎勵的東京都議員,目前也還沒真的加身。
但不管怎麼說,該做的要做。
沒等母親回話,心思百轉之間原野司就有了決定,直接把話說圓滿:
“我不一定能幫的上,但也不一定幫不上,先問問吧,畢竟人家以前幫過我,有機會的話應該要好好報答。”
“…那好吧,不要勉強自己。”
“您放心,不會的。”
原野司又跟母親說了幾句,保證自己這個月一定會回去,又讓她雇個兼職的男高中生後這才掛斷了電話。
母親也給了他那位阿姨的電話。
打完這通電話,時間也不過才剛來到八點,東京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他向來是個說做就做的人,除非是有階段性的計劃,否則隻要有一件待完成的事情就要去雷厲風行的執行和完成,這樣才不會有心理上的負擔。
現在時間還不算晚,銀座的牛郎估計都還沒上班,歌舞伎町恐怕也才剛剛熱鬨,所以原野司直接按照母親給的電話號碼打去了電話,準備先問問對方的情況,自己也好心裡有個底。
然而電話卻遲遲沒有人接。
話筒裡的嘟嘟聲響了有很久,直到快到自動掛斷時才終於被人給接通。
“您好,請問是清水阿姨嗎?”
“我是,你…你…是誰啊?”
剛說第一句話,原野司就立刻判斷出對方喝了酒,而且不止是喝了一點的狀態,因為說話都有點開始唇齒不清了,喘息聲也明顯是醉酒的模樣。
但既然能接電話,就證明其還有最基本的思維能力,而且這個電話都已經打了,也不可能直接就這麼掛斷。
原野司想到母親對這位清水阿姨的介紹,貌似之前經營著一間有關電器的小型株式會社,這個點接待客戶的話貌似也很正常,而且對方也明顯屬於創業人士,應該類似於女強人的類型,畢竟在日本女性的職場地位極其低,不會喝酒肯定是不行,想到這裡他也發覺自己這個點打有些欠考慮。
但他也沒怎麼猶豫,儘量讓自己吐字清晰的直接表明來意:“真是打擾了,我是藤穀千椿的兒子原野司,媽媽說您也在東京,最近貌似遇見了點麻煩,看我有沒有能幫的上的地方。”
“隔…唔…椿姐?”迷迷糊糊的聲音還伴隨著打嗝,但萬幸還記起了人。
似乎是真的想了起來,又或者是在忙於應酬想要敷衍一句,話筒對麵的清水裕子發出了一道恍然大悟的聲音:“哦哦!你是…唔…你是小司啊!”
然而緊接著她又斷斷續續的說:
“抱歉啊,阿姨喝的有點多,腦子不太清楚了,不過沒關係的,我沒什麼事,真的…什麼…什麼事都沒有…”
“沒…沒事…不用…”
“我回頭請你…請你吃…”
清水裕子的還沒說完,原野司的耳中就傳來了電話被掛斷之後的盲音。
也不知道是掛了還是手機沒電。
想了想,原野司決定明天再給她打個電話,喝醉了的情況下肯定是沒辦法談事情的,母親既然交代了,自己終歸還是要真的先問清楚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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