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樓的最後一盞燈被熄滅了。
而在東京的另一邊。
用純白浴巾包裹著嬌軀,露出被熱水衝洗到白裡透紅肩頭的清水裕子披散著濕漉漉的短發正坐在床邊,攥著身前暄軟的被子看向前方怔住出神。
直到手機話筒裡傳來呼喚聲。
“裕子,裕子,你有在聽嗎?”
“嗯?”清水裕子聞聲後目光逐漸清明,被這道女聲喚回了神,捋了下額前洗完澡後有些粘連的發絲,拿起放在被子上的手機道:“我有在聽的。”
“這下你安心了吧?沒想到平正盛那個家夥這麼倒黴,竟然招惹到了大人物,被東京地檢特搜部逮捕肯定沒有好下場,起碼也要蹲個好幾年了。”
電話裡的女聲透著股幸災樂禍。
同時也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不過哪怕再次得知這個消息,清水裕子還是難免有些愣神,感覺情況變化的實在太快,一時間無法反應過來,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麼突然…”
給她打電話的是安藤美佳。
是她多年的好朋友。
同樣是藤穀千椿的高中同學。
對方的老公,也正是在她之前想要進行商業貸款的第一勸業銀行工作。
雖然沒有什麼很高的職務,但憑借多年的工作經曆和在同事與上司之間的薄麵,貸款的話還是能方便點的。
如果不是這層關係,清水裕子也不會選擇在第一勸業銀行貸款,畢竟有熟人容易操作一點,不僅可以加快審批流程,還能拿到比較低的利息。
然而恰恰是這種貪小便宜的行為讓她吃了大虧,在一次為表感謝的酒局上碰見了平正盛,有了之後的事情。
而作為朋友的安藤美佳好心辦了壞事,迫於平正盛在金融廳監督局供職的原因不敢讓老公得罪他,一直都是敢怒不敢言,自從平正盛糾纏上清水裕子後自覺對不起她,所以今天晚上從自己老公那裡得知平正盛被地檢特搜部的人帶走後,立馬就告知了她。
隻不過這個消息太突然,突然到清水裕子感覺都不太真實的地步了。
“誰知道呢,畢竟這裡是東京。”
安藤美佳在那邊捂著嘴偷笑。
“也是,雖然那些隻存在於電視上的大人物距離我們很遠,但現實距離隻有十幾千米,甚至還要更近。”清水裕子對此深以為然,因為東京說大很大,說小也小,她隻不過是底層而已。
“對吧?也該他倒黴,人在做天在看,落得這樣的下場是他咎由自取。”
安藤美佳忽然壓低聲音繼續說:
“聽我老公說,好像是得罪了金融廳總務企劃局的淺田副局長,而且貌似還跟剛選舉出來的某位都廳議員有關,得罪的很厲害,所以沒簡單的內部處理,而是專門走了地檢的渠道。”
“都廳議員?跟平正盛的職務相比的確大很多…”清水裕子想了想回道。
雖然在網絡和電視機上經常看到這些競選議員、知事的政客為了拉票毫無下限的作秀,但不可否認,這些人看著再搞笑,人家的權勢也不小。
畢竟是能登上熒幕的人。
跟普通人的差距還是很大的。
“是啊,要是其他的縣議員也就算了,都廳議員的話可是很有可能成為國會議員的,而且我老公說平正那個家夥得罪的人貌似還是這一屆都廳議員裡最年輕的一位,背景似乎很深。”
“說起來還真誇張啊,貌似是二十四歲的都議員,要知道這屆首相當初也不過如此了,鬼知道有多大背景。”
“不過那個年輕人姓什麼來著?好像是姓原野吧?我記得全國各地的政治家族貌似也沒有這個姓氏的,這倒是很奇怪,估計是哪家的婿養子吧。”
安藤美佳的聲音有些感慨,畢竟沒有人不想成為人上人,隻是有些東西出生就注定了,階級固化這種事在日本來說已經是眾人皆知了,普通國民也隻有在那些貪官落馬的時候能深惡痛絕的拍手稱快,除此之外也就隻有平常看某條不正常的政策罵上兩句。
而且二十四歲的議員。
的確年輕的過分了。
要知道,法律規定國民年滿二十五歲才有資格競選國會眾議員,現在的首相當年正是二十六歲被選上的。
而安藤美佳說的那個人,二十四歲成為東京都的地方議員,恐怕現在也是等著熬過競選限製繼續進步,一般這種人都有背景推動,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背景,目標也比常人更開遠大。
隻是當清水裕子聽到某個關鍵字眼時,神情頓時滯了片刻,緊接著回過神連忙問道:“你剛才說的什麼?”
“啊?我說可能是個婿養子…”
“不是!不是婿養子的事,是你剛才說那個年輕的東京都議員姓什麼?”
“好像是原野吧,記不太清了。”
“原野…”
“怎麼了?”
“我還有點事,先掛了。”
“裕子?裕子你…”
耳邊還縈繞著掛斷電話時安藤美佳的聲音,但此刻的清水裕子已經沒心思聽了,手指急忙切換界麵調出搜索引擎,編輯輸入東京都議員選舉結果的查詢,焦急的等待界麵開始刷新。
幾秒鐘後,一篇東京電視台發表的配圖新聞映入了清水裕子的視線內。
她根本沒看那些枯燥的文字。
而是劃到最下方,找到新聞附件的東京都議員名單,目光緊緊盯著幾排文字,在127個名字中來回掃視。
很快,她就找到了想要的答案。
是那孩子名字。
但還不敢確定的她,用顫抖的手指向下翻動,繼續瀏覽起附件裡的照片,直到看見那張讓她這些天魂牽夢縈的熟悉臉龐後,身體徹底癱軟下來。
“小…小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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