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實話。雖然切原赤也總是表現得大逆不道,但對網球部的前輩有著類似於對長輩的孺慕之情,對真田這個嚴厲老父親也是一樣。
而且:“切原君可是跟我說過很喜歡你的。”所以你不能打他小報告。
柳蓮二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隨意地“哦”了一聲。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校門口。
真田銳利的目光刺過來:“這位同學,為什麼沒穿校服?”
少年長相老成,語氣嚴厲,很有威嚴,正是十幾歲少年最害怕的那類人。
但日暮月無所畏懼。除了空癟的錢包,已經沒有任何事能動搖他的內心了。
“因為今天剛轉學過來,還沒有拿到校服。”
真田表情緩和下來,但並沒有什麼用。他那一身氣勢依舊迫人,讓人不敢直視,更有甚者繞路而行。
真田朝他點了點頭,說道:“歡迎加入立海大,日暮同學。”
黑發少年彎眼笑:“多謝。不過,真田君怎麼知道我?”
其實他知道,多半是因為他身邊的柳蓮二。
真田眼神卻有點飄忽:“昨天赤也和我們說過遇到你的情況。”
日暮月感到了一絲違和,他謹慎詢問:“切原是怎麼說的?”
想到切原赤也的胡言亂語,真田決定省略中間過程:“就說你幫助了他。作為赤也的前輩,我要對此表示感謝。”
日暮月對此保持懷疑,但也隻是擺擺手:“沒關係,剛好遇到了嘛。”
柳蓮二看了看時間,道:“早訓還有十分鐘開始,我們先走了,赤也一起吧。”
真田:“好。”
走出老遠,切原赤也才終於放鬆,語氣輕快起來。先以“柳前輩,你真是一個好人”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情,然後好奇問:“日暮前輩今天是要參觀網球部嗎?”
日暮月想了想:“唔,算是吧。”
“那前輩也會打網球嗎?”小海帶重新定義幼馴染,“日暮前輩和柳前輩關係那麼好,網球一定也很厲害吧,可以和我打一場嗎?”
語氣十分躍躍欲試。
哇,這個推理,毫無邏輯!
日暮月無情戳破他的幻想:“真是抱歉了,切原君,我完全不會打網球呢。”
說完又裝作驚訝地捂嘴:“呀,這樣我是不是就不能做蓮二最好的朋友啦?好傷心。”
切原赤也被這套組合拳打懵,撓了撓頭,看向他剛發了好人卡的柳前輩:“是這樣的嗎?”
柳蓮二:“……”關他什麼事。
幼馴染茶茶的,很糟心。
學弟傻傻的,更糟心了。
心裡是這樣想,嘴上卻很配合:“沒有,無論會不會網球,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哇,我好感動。”日暮月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
切原赤也覺得自己有必要說點什麼,想了兩秒,道:“日暮前輩,無論會不會打網球,你都是我最尊敬的前輩!”
“那你的柳前輩呢?”
“呃……”
“還有那位幸村前輩?”
切原赤也漲紅了臉:“都是第一啦!”
話落,忍不住瞥一眼旁邊的柳蓮二,見對方沒有什麼特殊反應,心中的羞恥感稍稍褪去。
日暮月給了柳蓮二一個“你看吧,我沒騙你”的表情,轉頭繼續迫害海帶頭學弟:“切原君的‘第一’好多,好廉價哦。”
“誒誒誒?!!”
“可、可是……我……你……”切原赤也頭腦風暴,語言係統陷入混亂之中。
“開玩笑啦,我很高興哦。”日暮月誇讚道,“切原君是個好孩子呢。”
切原赤也瞪大貓眼,澄澈又漂亮的碧色染上一抹羞澀的情緒:“嘿嘿,我也沒有那麼好啦~日暮前輩,我來帶你參觀吧,想學網球我也可以教你!”
“不行。”柳蓮二從手裡拿的文件夾裡抽出一張紙,“這是你本周的訓練菜單,在這個基礎上翻倍的話,你需要抓緊點時間才能完成。”
切原赤也:“……”差點忘了被真田副部長罰了雙倍訓練。
人生,好淒苦哇。
日暮月十分同情切原赤也。就在昨晚,他眼睜睜看著柳蓮二在這張訓練菜單上增增增增,那叫一個心黑手穩,他簡直要懷疑海帶同學是不是得罪他幼馴染了。
討厭體術課的他在這一刻狠狠共情了。
“切原君,完成這份訓練單,你就離打敗三巨頭更進一步了!”
單純又熱血的切原君眼中升起兩簇火焰:“噢——!”
三巨頭之一的柳蓮二:“……”可不可以不要當著人麵說這些。
到了網球部,說是要參觀的日暮月根本沒有走進網球場,給自己找了棵大樹,背靠著樹乾席地而坐,托著臉看運動少年們揮灑汗水。
沒多一會兒,困意席卷,眼皮不受控製開始打架。
清晨空氣清新,日頭正好,就連少年們練習時發出的聲音都成了助眠的白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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