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哪出?
慕蓁熹疑惑地問,“是因火鍋,特意賞我的嗎?可倒也不用擾人清夢啊。”
她作勢就要扯上被子,窩回暖和的被窩睡回籠覺,全然不管床邊的吳正珩,卻聽他道,“此玉佩是用來保命的。”
慕蓁熹的動作頓住,她坐起身來,卻忘記身上的傷口,頓時慘叫出聲,腦子也徹底清醒過來了。
她齜牙咧嘴地呼痛,吳正珩幫她扯著被子,協助她翻身趴在床上,“可要察看傷口?”
“不用。”大夫用的藥膏是極好的,那處恢複的挺快,隻是還不能劇烈運動。
慕蓁熹現在更關心這個玉佩,“為何要保命?”
慕蓁熹點點頭,他昨夜講過了,她沒忘。
“我一會兒就走。”
這下,慕蓁熹驚了,“一會兒?”
“是,同你講完話,我就要走了。”
“怎會這麼倉促、我以為怎麼樣也會等這個年過完……”
皇命難違,皇上要他哪日走,他便哪日必須走,又怎會顧及過年與否?
此刻,這一雙瀲灩水眸之中盛滿了霧氣,柳葉眉為他緊緊蹙起,他知道,有一顆純白的心為他擔憂不舍。
他的手掌終於落在了她肩膀上的被子處,輕輕地拍了下,“記住,我不在,思咎園中屬你最大,無人能奈何你。”
“我又不是混世霸王,院中丫鬟個個都溫和友好,若你不在,不用伺候你,我定然日子過得滋潤,哪裡用得到這麼貴重的玉佩,你還是收回去吧。”
傻喜兒啊,吳正珩長歎一口氣。
很多事情,不是彆人講,就能懂得了。非要親身經曆,自我感悟,才能明白蛻變。
而他僅能做的,就是儘量保住她在尚書府中留有一條性命。若是保不住,自是命……
“你再睡會兒吧,我走了。”吳正珩起身離開,慕蓁熹撐起半個身子問,“你何時回來?”
背影頓住,他無法回答,這樣永遠不知道前路,絲毫沒有把握的日子望不到頭,他麵臨的境況向來不是苟活,就是賤命一條自西去。
慕蓁熹還在追問,“總得給個準信兒吧,漫長的等待最是折磨……”
頓了頓,聲音微沉,“而且,若是你回不來,我也好謀劃著離了這尚書府尋你去。”
吳正珩笑了,“尋我?”
“活要見人,不管你變得再不堪,隻要有一口氣在,便有一條路能讓我們走得瀟瀟灑灑;若你不在了,我也得找到你,為你收屍,免得你暴屍荒野,連個落腳的地兒都沒有。”
他這樣陰暗的人,還能有人如此惦念著,天下真有這樣執拗又純真的女子啊……
吳正珩暗沉的內心被慕蓁熹找到一處裂縫,毫無聲息地鑽了進去,從此野蠻生長,不斷壯大。
他深吸一口氣,第一次向彆人許下永不願意背棄的承諾,“我相信你,你不會丟下我,我也不會舍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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