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穿越者,她本來也不屑這麼多禮儀,認為這些都是腐朽的封建糟粕,但實在是剛來的時候被整怕了。
她漸漸明白,主子的恩威,變幻莫測,一句話甚至都能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
綠柳這會兒是已經嚇破膽了,好怕又被送去雜院刷恭桶,可是方才重重跪下後,膝蓋就跟碎了一樣,好痛!
可痛,也隻能死死忍著!
侯夫人不悅的聲音響起,“我瞧著你,是全無心肝,若不是看在你救了我兒的份上,我定不饒你。”
綠柳還是不明白,“夫人,奴婢,奴婢……究竟是做錯什麼,還望夫人言明,奴婢一定改。”
好歹死也要死個明白。
侯夫人又丟給她一本幼梨抄寫的佛經,“你回去,就照著幼梨抄的,好好再抄十遍,學學如何靜心。”
綠柳連忙拾起幼梨抄寫的佛經翻了翻。
天,萬萬沒想到啊,那個蠢貨寫的字居然比原主還好。
看來以前都是裝的,為了引得世子的注意,借懲罰之名和世子相處。
也難怪世子後來真的收了那個丫頭。
那賤人太有心機了!
綠柳穿越前自認為已經修煉成百毒不侵的渣女體質,尤其是參加了名媛培訓班後,學了不少手段,但如今才發現,這個幼梨更不簡單。
幼梨屬於表麵清純無害,不顯山不露水,但實際上就是個扮豬吃虎的女人。
綠柳拿著自己抄的和幼梨抄寫的,一瘸一拐,渾渾噩噩離開了侯夫人所住的蘭馨院。
她覺得自己好點背啊。
怎麼做什麼都是錯呢?
侯夫人在她們都離開後,不住歎氣,曹嬤嬤送來養胃的湯,“夫人,何必跟那婢子置氣,不值當。”
侯夫人說:“這綠柳是有些小聰明,若是能用在正途,好好輔佐我兒,我倒想抬舉她,偏偏不堪大用。”
她心裡有些煩。
“這個幼梨倒是不錯,能沉得下心來,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她的這些好呢,若是早早知道了,肯定求了老夫人,送去給我兒子當個通房,平日裡也能規勸規勸我兒,讓他多花心思在學業上……”
侯夫人平素頭疼的是兩件事。
一是不能子憑母貴,讓兒子成為嫡長子襲爵;
二是兒子不成器,不愛上進,整日隻想著喝酒玩樂。
這通房,她兒子的院裡就已經有了五個。
單是她知道的,就都被打發了出去,免得壞了爺們的身子,如今留著伺候的除了綠柳,便還有一位。
但那位通房還不如綠柳,比較老實本分,當初才考慮留下的。
曹嬤嬤說:“所以夫人現在也是想栽培栽培綠柳?”
“看她造化吧……”
還不知道被寄予厚望的綠柳,慘兮兮地帶著手抄佛經回了住處。
因為她最近很得大公子顧玉風的寵愛,所以能自己單獨住一間,就在正房旁邊的耳房。
綠柳仔細翻著幼梨抄的佛經,氣不打一處來。
真想給撕個稀巴爛,但想著要照著抄,又隻能忍了。
怎麼這個女人事事都要搶她的風頭?
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