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精明了一輩子,又哪裡能這麼容易被她糊弄,隻聽她冷哼了一聲:
“兒女兒女教導不好,底下婢子也是一個賽一個無用,月姐兒管家時,為你擋了多少風波,那綠柳暗中使壞,你當真不知?”
侯夫人大喊冤枉,“兒媳是真不知啊……”
“誰不知綠柳是你調教的,衡哥兒看不上,又去了風哥兒院裡伺候,平日裡總和三丫頭玩一塊兒,她做下那些事,你們會不知?況且這次那些人居然能說出幼梨身上的胎記,莫非又是那綠柳在背後攪弄風雲?”
老夫人一句句劈頭蓋臉地質問,讓侯夫人應接不暇,“這些兒媳都不知啊……”
“哼,這也不知,那也不知,你就沒有一樣能讓我滿意的……”老夫人早就對這個大兒子的繼室不滿了,如今剛好有了理由拿掉她手裡的中饋之權,“到底是咱們府裡的事情,我也不想鬨得太難看,平白讓外人看了笑話,你的事情我也不想再說,先閉門思過一個月,期間大小事情就讓二房來管……”
一直在旁邊看笑話的柳氏仿佛被突然從天上掉下的餡餅砸中,一時大喜,忙福禮,“兒媳定不會讓老夫人,大嫂失望,定將裡裡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條,大嫂儘管放心休息……”
侯夫人差點都要氣暈了,但一直堅持著,暈乎乎離開了老夫人院裡,走了幾步,實在堅持不住暈倒,被曹嬤嬤幾人給合力抬回了自己的院裡。
三姑娘顧婉瑩著急忙慌來看望母親,可惜侯夫人現在根本不想見她。
這次的事情都是這個女兒想出來的,她想,若是當時沒聽信了女兒的建議,就不會鬨出這麼多事情,更不會失了掌家之權,徹底失去老夫人的信任。
侯夫人心力交瘁,後悔不迭。
然而讓侯夫人更加苦悶的是,娘家弟弟被禦史彈劾了。
因為世子為了小小通房,請名狀與一個秀才對簿公堂的事情,早就鬨得滿城風雨。
也不是這件事有多嚴重,而是這個人是永安侯府世子,是顧家最耀眼的繼承人,是當年的解元,是上京城貴女們爭相傾慕的男子,所以這個案子一出來,就格外惹人矚目。
當時那個狀告世子的秀才,也一下子成了名人,這可能就是此人想要的效果。
都察院也關注了此事,本來政敵還想抓一抓世子的把柄,借機彈劾永安侯府,結果查到背後,發現是侯爺的繼室娘家在暗中搞鬼……
有心人一想就能明白其中彎彎道道。
大概是這個繼室想借娘家的手打壓世子,為自己的親生兒子爭取爭取世襲的位置。
由此,侯夫人的弟弟被彈劾了,侯爺當初扶正妾室的行為也被人重新翻出來議論。
這事兒鬨得挺大的,總之方家弟弟因此被貶官了,侯夫人和顧婉瑩都沒臉了,這段時間都不敢出門。
老夫人是又氣又怒,想給遠在東南打仗的大兒子寫信告狀,可是又恐影響了大兒子的心情,恐有所失,便待以後。
而這件事影響最大的,還是顧玉風和盛家姑娘的婚事。
侯夫人和方家鬨出了這麼多事情,盛家也沒臉。
但此事好在沒影響侯府根本,侯爺也握有兵權,多的人是想來結親,那伯爵府盛家也明白這一點,雖然盛家夫人不滿,但最後兩家婚事還是如期舉行。
很快就到了大公子和盛家姑娘成婚的日子。
這籌備婚禮,也都是柳氏在安排。
老夫人也讓顧婉月身子好的時候,去跟著柳氏一起打理籌備,能多學學總歸是好的,以後若是嫁去夫家,也能應對很多事情。
顧婉月也樂意參與這些,也會谘詢幼梨關於一些新菜色方麵的事情。
幼梨現在管著食鼎樓,經驗也是越來越老道了呢。
兩人在花園聊著,看到顧婉瑩迎麵走來,然後又顧婉瑩又繞道走了。
顧婉瑩自從舅舅家被彈劾貶官後,就感覺到丟臉,最近是家門也不出,也很少出現在姐妹麵前,再也不似過去那般囂張了。
顧婉月都忍不住笑她好幾天。
就是特彆解氣。
隻是到底連累了侯府的名聲,這讓顧婉月多少有些不滿,跟世子哥哥說起時,世子哥哥卻蠻不在乎。
因為世子現在迅速成長起來,未來就是侯府的門麵擔當。
他覺得臉麵是自己掙的,而不是彆人給的。
何況他父親以前做事荒唐,將妾室扶正,這本來就讓世子很不滿。
幼梨在旁聽得,心裡直歎氣。
世子重規矩,未來斷不可能會做出扶正妾室這種事情。
雖然幼梨沒有歹心,但有時候看著現在的侯夫人,也會生出過一絲妄想。
是人都會有妄想。
不過正室這個位置,的確跟她這個出身低微的婢女無緣啊。
侯夫人能被扶正,也是因為娘家兄弟爭氣的原因。
而自己一個出身低微的婢女,能當小侯爺的小妾就已經是造化了。
幼梨告訴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的吧,想太多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免帶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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