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公子便出門了,盛如淩去給侯夫人請安,顧婉瑩也在。
侯夫人顯然也聽女兒顧婉瑩說了昨日吃鹿肉玩遊戲之事。
彆人也許不清楚,但她還是知道幼梨的厲害之處的。
單看幼梨平時給她送來的親手抄寫的佛經,就知道這個丫頭在學習方麵有用功,所以她會背詩也不足為奇,但讓侯夫人不悅的是,一個婢子竟比她的兒媳和女兒還要厲害……
這若是傳出去了,豈不是讓人笑話?
那些人是不是還會笑話她不會教孩子?
本來老夫人就嫌她不會教孩子,昨日一事,豈非坐實了?
侯夫人思及此,臉色不禁凝重了起來,所以她規勸女兒,“那幼梨不過是一個通房,肚子裡能有多少墨水?你是大家小姐,平日裡儘顧著玩,女紅不好好做,詩書方麵也不好好下功夫,才讓她比了下去,經此一事,日後你要好好用功才是。”
顧婉瑩被訓得很委屈。
她本就討厭幼梨,昨天在背詩方麵還輸給了幼梨,顧婉瑩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竟也不如幼梨。
這樣的認知,讓顧婉瑩很沒有麵子,也感到極大的丟臉。
現在又因此被母親教訓,顧婉瑩不禁遷怒到幼梨身上。
她早晚弄死那賤婢!
盛如淩見顧婉瑩忿忿然的表情,便適時為小姑子說話,“母親,三妹妹昨日表現已經很好了,隻是讓我們沒想到幼梨竟那般厲害,也是世子調教有方,我們才疏學淺,的確自愧不如……”
盛如淩雖然心裡對幼梨不舒坦,但是她如今已為人婦,在外給人的印象就是要端莊穩重,知書達理,心胸寬廣。
因為隻有她端莊穩重,才能得到長輩的認可,那麼以後重新幫大房拿回管家權的勝算就大了。
是以,她不能明顯地去針對一個通房,否則反而降了自己的身份。
侯夫人瞧著自己的新媳婦兒,看著倒是沒什麼心眼的。
可這沒什麼心眼怎麼行?
若是沒有個有手腕的幫自己,那中饋之權豈不是一直落在柳氏手裡拿不回來?
且先試試這個兒媳的能耐。
於是侯夫人說:“想來你嫁來我們家已經有一些時日了,如今梅園的梅花開得甚好,趁著花期,你同老夫人說說,邀些昔日好友來咱們府上賞花……”
盛如淩接收到侯夫人的眼神,當即心領神會,“是……”
顧婉瑩跟著盛如淩從蘭馨院出來,對方才母親訓斥自己的話語耿耿於懷,“大嫂,你就真的能咽得下昨日那口氣麼?現在底下不少婆子多嘴,說我們大家小姐都不如一個婢子,我真擔心再過不久,外頭世家小姐都會知曉……”
她都愁死了。
盛如淩覺得顧婉瑩實在小題大做,“不過是一次小小的遊戲罷了,如今母親有意讓我辦個賞梅宴,咱們一起齊心協力,可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可是……”顧婉瑩現在哪有心思管彆的,滿腦子就是想教訓幼梨。
如果幼梨是她院裡伺候的,早被她打了。
但偏偏是世子哥哥院裡的,她根本不能動。
這一口氣憋著,實在太難受了。
盛如淩說:“三妹妹,你隨我去院裡,我慢慢同你細說……”
“嗯?”
等顧婉瑩跟著盛如淩到了雨華院,盛如淩才說:
“我知曉母親心結,你和母親皆不喜之人,便是我不喜之人,如今世子春闈在即,以他的才能,進士及第不在話下,京中那些貴女一個個對他傾慕有加,上回慈恩寺,以及世子衝冠一怒為紅顏之事,早就傳遍了上京城,惹得不少世家貴女不快,若是這次我們將這些貴女邀請來,你說,那些貴女會如何對待幼梨?”
雖然貴女們對顧世子衝冠一怒為紅顏這件事感到不滿,那不滿也是針對幼梨那個小通房,但她們對顧世子的傾慕之情可半分不會減。
既然不會減少,那麼到時候的怒火自然免不了投射到幼梨身上。
一旦在賞梅宴上,幼梨得罪那些貴女,定然會被發落。
顧婉瑩明白了其中深意,當即笑了起來,“還是嫂嫂想得周全……”
“你我姑嫂一體,本就該同仇敵愾。”盛如淩的話說得顧婉瑩很是舒心。
但顧婉瑩因為吃虧那麼多次,也更謹慎了一些,不由道:
“嫂子,雖說你的主意是很不錯,但幼梨那婢子到底是二哥哥院裡的人,她平日裡隻服侍二哥哥,我們如何能使喚得動她?咱們邀人來賞花,可幼梨不來,我們又如何能奈何得了她?”
“若是勉強了她,反而讓二哥哥不悅,你不知我那二哥哥,雖然外表看著儒雅知禮,卻十分之護短,也非一次兩次為了幼梨同我母親置氣,這事兒恐怕是不容易……”
聽了顧婉瑩的話,盛如淩心中越發吃味起來,世子竟那般維護一個賤婢,於是她說:“三妹妹放心,我自有主張……”
隨後,盛如淩就把賞梅花的事情去跟老夫人說了說……
菊蕊暗中聽到了方才她們的談話,就悄悄去跟幼梨說了盛如淩的計劃,臨走時不忘提醒說:“我不能久留,你自己多留點心,心裡得清楚怎麼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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