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便下起了陰沉下雨,幼梨同張氏以及蘇錦嫿在屋裡給小娃娃做小衣服。
這張氏自從知道幼梨懷孕,就樂顛顛要做小娃娃的衣服,可見對迎接新生命的喜悅。
幼梨從來不知道,自己懷孕,會讓彆人如此開心,這對幼梨來說,比什麼都珍貴,像家人一樣。
她們一邊做小衣服,一邊閒聊。
畢竟都是在大宅院裡做小伏低過的,特彆能感同身受。
張氏和蘇錦嫿一致覺得,幼梨離開永安侯府是對的。
張氏說:“我們都是過來人,這高門妾沒有外人想象的那麼好,受儘主母磋磨不說,孩子也跟著遭罪,我和你蘇姐姐都是命不好……”
蘇錦嫿聞言笑了笑,“寧為寒門妻,不為高門妾,就算再喜歡,也不要,若讓你日日看著心愛之人同彆人結發為妻,伉儷情深,對自己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呢?”
幼梨點點頭。
她就是因明白這些道理,才堅定地離開了侯府的。
尤其是雲嫣然的出現,讓她徹底明白了自己的心。
她不願意給世子當妾,更不願意看世子娶彆人,既然改變不了,那就選擇離開。
張氏突然想到了自己可憐的女兒:“容兒為了我去了東宮,那裡比尋常的高門後宅還要凶險,也不知如今過得如何了?”
說著便不禁掉起了眼淚。
幼梨有些無措,蘇錦嫿習慣安慰她,“姨母,如今容兒在東宮很好,咱們該為她高興才是。”
“我隻是恨自己沒用,從她出生開始,我就沒能夠保護她,眼睜睜看他們強行將容兒送走,這一送就是十年,母女分離,再回來,我依舊不能好好護著她,反而成了她的負累……”
張氏越說越傷心。
蘇錦嫿給姨母拭著眼淚,“姨母,這太醫都說了,您的身子情況不宜傷心勞神,否則情況又要加重的……”
隻是張氏一哭就停不下來。
幼梨聽了隻覺得奇怪,就問:“雲姑娘小時候是被送走的?送去了何處?何故要十年之久?”
張氏淚眼婆娑道:“那雲嫣然幼時身子不好,總生病,反而我家容姐兒身體康健,活潑好動,雲夫人嫉恨,便胡亂找了個算命的算,非說我家容姐兒克了妹妹,強行將我女兒送去了老家宅子,再回來的時候都已經是大姑娘,我這個當娘的都快認不出她了……”
幼梨認真聽著,突然下人來報,說是杜大人來了。
幼梨正奇怪時,隻見蘇錦嫿放下手頭的東西起身出去見客。
張氏就對幼梨解釋,“那杜大人,是刑部五品郎中,是你蘇姐姐以前的主家,自從知道你蘇姐姐離開了白雲觀來了這裡,就經常過來……”
幼梨問:“我以為他們都分開了……”
張氏收起了眼淚,一邊穿針引線,一邊道:“誰說不是呢,你蘇姐姐也不想和過去的人糾纏不清,但那杜大人其實也放不下她,可礙於家中正妻實在跋扈,容不得小妾,他也無可奈何,我尋思著,既然如此無能為力,便不要來了,也敲打過,讓他不要再來,偏他還來……”
幼梨暗自尋思,蘇姐姐的前塵命運,仿佛就是自己的未來。
若是將來世子娶了正妻,不管是公主,還是彆的高門小姐,自己這個通房小妾,也是逃不過蘇姐姐的命運的。
仿佛一切都注定好了。
她不再說什麼。
畢竟自己的感情事都弄不清楚,哪裡能評說彆人的。
相信蘇姐姐自有主張。
那杜則旭送了一些糕點和果子來,蘇錦嫿讓人洗了果子,然後拿了進來,分給張氏和幼梨嘗嘗。
幼梨看到有桑葚,就嘗嘗,“嗯,真甜……”
張氏說:“你現在吃這個好,老大夫都說這個補氣血……”
那幼梨就多吃一些。
張氏慈愛地摸摸幼梨的頭,“要是你爹娘還在,不知道多招你爹娘疼……”
幼梨聞言鼻子都不由一酸,蘇錦嫿笑說:“姨母,你就彆再招她哭鼻子了……”
“怪我,怪我多嘴……”張氏將幼梨摟在懷裡,“你要是不嫌棄,就給我做女兒,以後你和嫿兒都在我身邊……”
幼梨說:“那姨母可不能反悔……”
“瞧你說的,我就不怕你不認……”
張氏身上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母愛,親和慈祥,很容易讓長期缺母愛的幼梨淪陷。
幼梨靠在張氏懷裡,仿佛心裡長期缺的一塊兒被暫時填補住了。
蘇錦嫿說:“聽聞城外觀橋附近的天清寺,近來開了許多金蓮,引得許多人去許願祈福,若是明日天晴,我們去瞧一瞧,如何?”
金蓮花是吉祥的象征,相傳佛陀在金剛蓮花座上修行成正果,蓮花是神聖淨潔的花朵,出淤泥而不染,代表著在輪回之中不會受到不潔之物、意障和心障的汙染。
如今正是蓮花盛開的好季節,時下的蓮花品種有不少,但時人並未見過什麼金蓮花,乍一聽,自然覺得稀奇。
張氏說:“這好啊,我還從未見過什麼金蓮盛開呢,難得碰到這樣的奇觀,咱們也去拜一拜,我剛好給容姐兒祈祈福,求個好兆頭,保佑她在宮裡一切順利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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