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又陪了幼梨半個時辰,等幼梨睡著,就出去,給了蘇錦嫿一千兩銀票,當是這些時日感謝她幫忙照顧幼梨的酬勞。
蘇錦嫿推辭說:“這倒不用……”
“你對我家阿梨有幫助,我感謝你,若是這三日你幫著她離開我,我也不會對你客氣。”
世子可沒有多少耐心掰扯錢的事情,直接將錢往花架上一放就走了。
蘇錦嫿好笑地拿起了錢。
這些世家子弟可真是傲慢得讓人討厭。
但意外的,對幼梨確實是蠻好的。
蘇錦嫿去看看幼梨。
幼梨先是問她家裡帶去的家丁仆婦還好嗎?
蘇錦嫿說:“都沒事,有些個在打殺中摔倒傷了,但都沒有性命之憂,一個個都回來了。”
“那就好……”
她們心知肚明,八成就是六公主派來的,既然顧世子介入,那就看他怎麼處理吧……
蘇錦嫿又跟幼梨說了世子給了一千兩的事情,還說世子這人脾氣挺不好的啊。
幼梨一直都知道世子的性子,“抱歉,他就這樣,以前更不近人情,不過已經改了許多了……”
世子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從小天資聰穎,又身份尊貴,彆說全府的人都捧著他,連去外麵,也都是被人捧著,他很難不自負,更彆提為彆人著想,從來都是彆人伺候他的份。
以前的飲食挑剔得讓人發指,文質彬彬的外表下是一張毒舌,一看到人犯蠢就忍無可忍,心事要彆人猜,猜不對就沒資格留在他身邊伺候……
可以說,自己和長隨硯雲是為數不多能撐到最後的。
“那以前得多讓人討厭啊!”蘇錦嫿忍不住吐槽道。
“是讓人很討厭,不過即使如此,因著他的確各方麵很出眾,又十分招世家貴女的喜歡……”
“幼梨也很喜歡對嗎?”蘇錦嫿眨眨眼。
幼梨咳了咳,象征性喝了口溫水,轉而歎氣道:“我曾經以為,心悅一人,就是為對方無條件付出犧牲,隻想讓他得到快樂,他快樂,我就快樂,一開始的確是如此,可一旦有人要介入,我就非常痛苦,蘇姐姐,我是不是很自私?”
蘇錦嫿搖搖頭,“不,愛本就是霸占、摧毀和破壞,為了得到對方可以不擇手段,哪怕對方傷心也在所不惜,必要的時候一拍兩散、玉石俱焚。”
幼梨震驚。
蘇錦嫿微微一笑,“好了,你好好休息,彆的不要多想。”
世子是走了,但也不會就這麼走了。
沒多久就派了人將這宅子監視了起來。
幼梨知道世子肯定會這麼乾,於是讓蘇錦嫿幫忙一件事,那就是遞一封信去吏部侍郎簡府,通知簡姝,如果四哥來,希望能讓四哥喬裝打扮來再進來,若是世子來了,就不能讓她來。
今日和六公主打了個照麵,知道這公主的狠毒無禮,也更加堅定了她要徹底離開世子的決心,更不想讓世子知道她和沈懷瑾的關係,以免日後連累家裡人。
幼梨還是信得過蘇錦嫿的。
蘇錦嫿知曉幼梨不願意給人當小妾,也知道如今局麵對幼梨非常不利,所以也願意幫助她。
幼梨此時還不知道,因為她在天清寺和公主那番對峙,如今滿城皆知,全城熱議。
這事兒自然也驚動了宣德帝,禦史謝昀直接將幼梨和六公主的對話寫成奏疏,送到了宣德帝禦書房的桌上。
幼梨那段振聾發聵的話深深刺痛了宣德帝的雙眸,她說:【我們始終視聖上為君父,聖上亦視我們為子民,以仁孝治天下,以禮取仕,為何他的女兒如今卻不以仁待民,視我等性命如草芥?】
宣德帝也不知自己有多少年沒聽過這樣的話,記得上次還是父皇在世時,因有官員不滿他常年沉迷修道耽誤朝政,便以死進良言,連棺材都買好了。
如今這番話,竟是出自一個小小婢子之口,這怎能不讓天下人震撼?
宣德帝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勃然大怒,當即把五公主和六公主喊來問話。
六公主還想狡辯,說是幼梨以下犯上才如此。
但宣德帝哪裡能聽得進她的話,此時他情緒起伏得格外厲害,沉聲念出那句,“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
然後看向地上跪著的六公主,“昭樂啊昭樂,你到底是做了什麼,竟讓一個良民說出此等泣血之言?還是在天清寺那種地方,你這是要將你的父皇置於火架上烤啊!”
天下文人最會找事,如今發生在天清寺的事情,早就被那些文人大做文章,口誅筆伐,皇室形象蕩然無存。
六公主也是慌了,“父皇,都是文國公之女雲嫣然挑唆女兒,女兒以為那婢子是在逃家奴,便想著為未來夫家解決了麻煩,哪曾想是個誤會……”
五公主卻道:“並非是誤會,不僅顧家女多番陳情非在逃家婢,那婢子也說了自己無罪,但六妹妹就是不聽,當時在場所有人都為那婢子求情,隻有六妹妹還在堅持……”
六公主瞪向五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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