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紅大隊的大隊長叫趙一超,是個年過四旬的漢子,膀大腰圓頗為壯碩,看著就很有一把子力氣。
之所當選大隊長,就因為年輕的時候跟著隊伍打過鬼子,退下來也是因為受了傷沒辦法。
走的時候還大字不識一個,回來就搖身一變成了文化人,一手鋼筆字寫的漂亮不說,整個人的精神麵貌也是沒得說。
正因如此,大隊裡的人都很信任他,進行乾部選拔的時候就把趙一超推舉為大隊長,如今任職也有好些年了。
這些年勤勤懇懇,也為向陽紅大隊做出了不少貢獻,所以大家有什麼事情無法下結論的時候,都會第一時間想到找趙一超。
七點多的天就暗沉下來了,趙家人圍在堂屋裡說話。
還沒說幾句,就聽見院子外麵吵吵嚷嚷的聲音。
不等出門看看情況,就聽見院子外麵傳來一聲響亮的大喊,‘大隊長,我是淩大山,我來告狀!’
這一嗓門喊得,不僅把趙家人喊了出去,隔壁的街坊四鄰也紛紛跑出了院子,一個個看熱鬨的心思昭然若揭。
見趙一超出了院子,淩大山滿臉悲憤的走到跟前,眼神裡的痛惜是那麼明顯。
“大隊長,你也知道我淩大山的為人。”
“我是從城裡回來的沒錯,但可沒做過一件對不起大隊的事。”
“就我回來的這些年,你們想想,除了下地乾活,我有沒有和人打過交道?”
倒不是說淩大山不想交際,而是大隊裡的人明顯對淩家抱有彆樣的心思,所以雙方都很自覺的沒有來往。
雖然也少不了私下裡的討論,但麵上可沒有人大大咧咧說過壞話。
這會兒見淩大山這樣說,趙一超就很讚同的點頭。
“是你說的這個理沒錯。”
“不過大山呐,你有話就直說,我可沒工夫猜測你的小心思。”
當大隊長就夠累了,不僅要忙活大隊裡的秋收,還要忙活公糧的事,整天忙個跟著陀螺一樣,也就晚上的時間可以歇息歇息。
這會兒淩大山找上門明顯有事,趙一超也不耽擱,就想直接進入主題。
大隊長這麼乾脆,淩大山說話也直接了。
“大隊長,你也知道大隊裡最近傳的新謠言。”
“有說我家老兒子被城裡媳婦退婚了的,也有說我老兒子帶了旁的姑娘回來的,反正說各種傳言的都有。”
“本來這事我家都沒當回事,哪知道緊接著就傳出我家老兒子停妻另娶的事。”
“傳出這樣的謠言,這不是誠心破壞我們淩家的名聲,破壞向陽紅大隊的名聲嗎?”
淩大山說的痛心疾首,看在向陽紅大隊隊員的眼裡,就覺得老淩家的人還和以前一樣,把他們向陽紅大隊當做自己家。
可,是哪些王八羔子造的謠,說人老淩家停妻再娶?
不過,這事難道不是真的?那站在淩家老兒子身邊的人又是誰?
淩大山不知道眾人的心思,隻是在說完那些話之後長長的歎息一聲,滿臉的無可奈何。
“我老兒子身邊的,就是我早些年在南城定下的兒媳婦,如今這是兩個人領證以後,回家來看我們兩個老的了。”
“哪知道就被人說成是我家老兒子停妻另娶,這簡直就是在給咱們大隊抹黑,這是在敗壞集體的名譽啊!”
字字句句,都在為向陽紅大隊討公道,都是為向陽紅大隊叫屈,卻連自家受的委屈都沒有提到,可見淩家人都是好的。
這不,淩大山剛發揮完,不等趙一超開口,就有隊員站出來憤憤不平。
“大隊長,淩大山說的對,這些謠言就是在給咱們大隊抹黑。”
“我們好不容易就要評上今年的‘先進集體’,那傳謠言的人就是咱們全大隊的敵人,我們一定要嚴厲譴責這種行為。”
有一個人起了頭,場麵就熱鬨了起來,大家都開始為集體的榮譽唾沫橫飛。
“是啊大隊長,可不能讓壞分子破壞了評選先進的機會。”
“就是就是,咱們辛辛苦苦忙了一整年,這都快要到尾聲了,要被人破壞了榮譽,那我可要去公社喊冤了。”
“大隊長,你說個話,咱們怎麼才能把破壞榮譽的壞分子揪出來,可就全靠大隊長的英明領導了。”
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中,本來沒當回事的趙一超,也不得不重視起這個事。
是啊,他們大隊辛辛苦苦忙了一整年,可不就是為了‘先進集體’的榮譽。
如今被人這樣一搞,明顯就是破壞他們大隊的團結,破壞他們大隊的榮譽,這事他趙一超真忍不了。
但,怎麼說也是大隊的領頭人,趙一超並沒有被眾人的言論影響判斷,反而是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淩大山,覺得這老小子是個滑頭。
麵對滑頭,那自然就要用更滑的辦法。
“淩大山,你說有人在散播謠言,說你家老兒子停妻另娶。”
“那你知道是誰不?有沒有證人佐證?或者說你有沒有懷疑的對象?”
聽到趙一超問話,周圍的議論聲停了下來,一個個豎著耳朵也想聽聽淩家人的說法,看看那居心不良的壞分子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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