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褚玲瓏的房間內——
褚璿璣扶起褚玲瓏,我端著手中湯碗,舀起一勺,細心地吹溫,繼而,小心地喂給褚玲瓏。
“玲瓏,來,喝點湯。”
然而,一次隻喂入了小半勺,其餘的皆從嘴旁滴下,見此,我連忙用手帕輕柔地拭去。
每次都是這樣,昏迷的褚玲瓏隻能夠勉強飲進湯水,更多的很難喂進口中,看著心愛之人這般,鐘敏言眸光一暗,十分痛心,擔憂道:“這樣不行,玲瓏的身體會吃不消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微微頜首,沒有解藥,再這麼下去,褚玲瓏的身體隻會越來越差,時間相當緊迫,前不久從東方夫人的口中,得知了天墟堂總壇的位置。
我放下碗:“依據東方夫人所言,天墟堂的總壇是在不周山,隻是…”
話至一半,我的言語忽的戛然而止,微微蹙眉,似是低眸思考著什麼,而一旁的褚璿璣聞言,小心翼翼地扶著褚玲瓏躺下,替她蓋好被子,起身說道:“那我們趕緊出發吧。”
正說著,禹司鳳和若玉也來到了房間裡,聽見三人討論要去不周山的事情,鐘敏言側目注意到了兩人的到來
“司鳳,若玉。”
“看樣子,你們這是要準備去不周山?”
我點了點頭,褚玲瓏隻有一個月不到的日子了,現今已知曉天墟堂在不周山,那麼也該準備出發了,開口應道。
“嗯,是的。”
聞及此,禹司鳳並未阻攔,因為他知道,褚玲瓏對我以及褚璿璣來說,是家人般的位置和重量,而在鐘敏言的心裡麵,更是唯一所愛之人,何其的重要,所以,三個人是一定會出發去不周山,尋找解藥,救褚玲瓏,而他自己本也打算一同前往。
“不周山是要去的,但我們不知道去哪兒。”
“是啊,自從上次東方夫人提到不周山,我們就一直在查,可地圖上並沒有這個地方。”
“沒有錯,這也正是我剛想說的,我在地圖上麵也沒有看到。”
聽到地圖上,並沒有標記不周山,鐘敏言神色有些疑惑,回想起自己曾在書中讀過的一則神話故事,不解道:“在上古的神話裡麵,水神共工因不敵火神祝融,撞倒了不周山,天穹塌落起了滔天洪災。”
“這不周山既然能頂天,應是極巍峨的山脈,怎麼地圖上會沒有呢?”
“會不會,會不會是因為年代太久遠了,所以跟高氏山一樣,改名字了?”
我一聽,認為褚璿璣的猜想很有道理,畢竟,時間相隔這麼許久,改了名字也不是沒有可能。
“有這個可能性。”
討論中,禹司鳳忽然記起,自己在詢問地牢的小妖時,所得到的信息:“那小妖遇害之前,提到了一個西字,若是一直往西找的話,或許能找得到。”
“那我們就一直往西找。”
話音一落,褚璿璣就拉過我往外走去,迫不及待想要快一點出發,隻因心裡擔心褚玲瓏的安危。
對於褚璿璣內心的焦急,我非常明白,亦能感受到,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走。”聞言,鐘敏言也同樣出言附議,隨即向著屋外而去,禹司鳳和若玉也一塊緊隨其後,但是還沒走出幾步,就看到褚磊出現在門外,五人的腳步倏地一頓,不禁停了下來。
對於褚磊的到來,幾個人不禁感到微詫,褚璿璣更是很快停下來,駐在原地。
“爹爹。”
“褚伯伯。”
“師父。”
然褚磊臉上的神情卻有些嚴肅,上前兩步,開口說道:“去不周山,你們這分明是在胡來!”
剛才後麵的一些對話,都被褚磊聽見了,他對此持反對的意見,不是不在乎褚玲瓏,作為父親,怎麼可能不想救她,看著女兒一日日的消瘦,褚磊心裡也是極其心疼,而且他在得知天墟堂的地點後,便立刻派人去調查了,隻是他覺得就這樣貿然地前往,並不穩妥。
可褚璿璣不明白,在她的心裡麵,褚玲瓏是陪伴自己長大,一直照顧自己的親姐姐,要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姐姐這個樣子,而自己卻坐在這兒乾等,她做不到。
“可是爹爹,玲瓏沒有多少時間了。”
“所以,你們就要這樣子去不周山,那你們可曾有想過後果?”
“倘若你們不慎落到了妖族手中,又該怎麼辦呢?”
“我…!”褚璿璣話語一頓,短時間不知該怎麼說,自家爹爹所言不無道理,但她仍然不願放棄救褚玲瓏,低下頭不出聲,拉著我的手不自覺緊握。
我感受到褚璿璣的情緒波動,知道她心中很是著急和擔憂,隨即輕拍她的手安撫著。
“褚伯伯,我明白你的擔心,也知道,你是不希望我們陷入危險。”
褚磊的用意,我當然很清楚,但現今的情況,真的不能再等了。
“但是,玲瓏等不起了,我們剩下的時間真的不多了,而且二師兄他還在天墟堂的手上,與其這樣等待,倒不如主動去尋天墟堂的蹤跡。”
褚磊一聽,眉眼倏詫,沒想到,一向聽話穩重的我,竟然也與褚璿璣站在同一陣線。
“星靈,你是要與璿璣一同胡鬨嗎?”
“褚伯伯,我們沒有胡鬨,隻是想早一點救出玲瓏和二師兄。”
說著,我眼中滿含堅定,褚璿璣亦是讚同地點了點頭。
“沒錯,爹爹,你就讓我們去吧。”
然而,褚磊還是不許,言語嚴厲道:“看來,是我平日裡太過縱容你們兩個了,好,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把你們關在房間裡,在回少陽之前,不準踏出一步。”
聞言,我和褚璿璣神色一驚,出聲說道。
“爹爹!”
“褚伯伯,這不行的。”
“師父,這…”
鐘敏言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褚磊徑直打斷道:“夠了,這事沒得商量,如果敏言你也是跟她們一樣,那就連你一起關。”
話一說完,褚磊便拂袖離去,不留任何反駁的餘地。
我瞳孔一顫:“怎麼會這樣?”
在場眾人隻看到褚磊那冷漠決絕的背影,殊不知,褚磊在轉過身的那一刻,眼底滿是不忍和點點淚光,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他也很是艱難。
畢竟,身為一派掌門,褚磊所要考慮的,遠比我們幾人要多很多,在百姓安危和褚玲瓏的生命麵前,褚磊非常糾結繁複,肩上背負的擔子和內心的煎熬,這兩者在不間歇,不停地撕扯著他,可誰又能懂他的難受,痛苦,甚至無奈。
一聽到褚磊下的命令,我眉頭緊鎖,這樣子的話,不就連出浮玉島的機會都沒有了,身後禹司鳳的視線始終凝聚在我身上,不離半分。
適才自己沒有出聲說話,是不想因此造成反效果,讓褚磊愈發生氣,繼而禹司鳳走上前,握住我的手腕,目光擔憂地望著我。
“靈兒。”
“司鳳,怎麼辦?褚伯伯他這是鐵了心,不讓我和璿璣出去。”
“彆急,總會有辦法的。”
禹司鳳柔聲地撫慰著我,然褚磊前腳剛離開不久。
很快就有少陽的弟子走進來,出聲說道:“小師妹,璿璣師妹,師父有令,讓你們現在回房間,不準出來。”
“這麼快?!”
“看樣子,師父這次是動真格了。”
確實是來真的,這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現在就回房間,就代表自己要與禹司鳳分開了。
我剛想張口再說點什麼,就在這時,有離澤宮弟子進來找禹司鳳,說是離澤宮宮主在找他,不成想,竟連說幾句話的時間,也如此短暫。
“禹司鳳,宮主有事找你。”
“司鳳,你師父他…”
我微微轉眸,雖不知宮主找禹司鳳是為何事,但一想到之前因丟失麵具之事,禹司鳳就受了嚴重的處罰,那宮主是不是要帶他回去受罰。
從我那滿是擔心的目光中,禹司鳳知道我在擔憂什麼,出言向我保證不會有事。
“沒事的,師父隻是有些話要與我說。”
但我還是有點不放心,見狀,禹司鳳俯身靠近我,在我的耳旁輕柔地溫聲說道:“等著我。”
聞言,我應聲點了點頭,相信禹司鳳說的,自己也願意去等。
“好。”
話落,禹司鳳和若玉便與那離澤宮弟子離開了房間,而我和褚璿璣亦被少陽弟子帶回屋裡看著。
地點一轉——
禹司鳳走進自家師父的房間,見他正背身對著自己,繼而拂袖跪在地上。
“師父。”
“四年過去了,你還在執著於雪星靈那丫頭,那日,若不是為師及時趕到,你早就被打死在大殿上了!”
“她就這般讓你念念不忘嗎?”
禹司鳳身體跪的筆直,毫無猶豫地說出了內心的答案:“是。”
“徒兒的心早就在她身上了。”
不僅僅是因為經過了打妖鞭一事,早在少陽山的初遇,相處到分彆,還有離澤宮十三戒煉獄塔,至四年後兩人的再次相見,每一次,自己的情感都在不斷地加深加固,融於心田,無法分割。
而宮主一聽,轉過身,臉上神情忽然一變,頗為詫異,是,他承認,那丫頭待禹司鳳確實是好,還在打妖台上麵保護了他,可那也隻是因為,還不知曉禹司鳳的真實身份。
“你就這麼執迷不悟,當真忘了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