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用晚膳的時候,魏永旭來到了鳳儀宮。
進了殿內,葉昭寧正在看書,他湊近一看,好奇地問道:“在看什麼呢?”
葉昭寧聽到聲音抬起頭,便準備起身行禮,被魏永旭連忙按住,“不必了,坐著吧。”
葉昭寧也沒有再堅持,將手中的書遞給魏永旭,“也沒什麼,隻是一本遊記,偶然間翻到,看了兩頁覺得還不錯,這幾日閒暇時便拿來看看。”
魏永旭翻了翻,“遊記?你喜歡看這種書?”
葉昭寧微微一笑,“也不是特彆喜歡,我看書比較雜,各種類型的書都會看一些。”
魏永旭點了點頭,又道:“嗯,這本遊記寫得確實不錯,講述的也是各地的風土人情,很是寫實。”
葉昭寧好奇地問道:“陛下怎麼知道這書上的風土人情寫實呢?莫非陛下都去過這些地方?”
魏永旭搖了搖頭,“去過一些,但也不可能都去過。畢竟我七歲時就被封為太子,哪有時間出去遊山玩水呢?不過這些地方我確實去過不少,但都是在登基之前被父皇派出去辦差,所以才知道一些。”
葉昭寧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陛下真是見多識廣呢!不過說起來,我小時候也去過很多地方。”
魏永旭聞言,頓時來了興致,“是嗎?我之前也沒聽你提起過小時候的事情。我隻知道你小時候跟隨你外祖父去汴州待過幾年,卻不知道你還去過很多其他地方?”
葉昭寧笑笑,“算起來,我隻在汴州呆了一年多,其餘大多數時候都是跟著二舅舅和大表哥在外麵走走看看。”
“唔,原來是這樣,我記得你大舅舅也是在軍營,那你二舅舅在做什麼?還有時間帶著你在外麵走一走。”
葉昭寧微微一笑,輕聲道:“外祖父覺得二舅舅不成器,整日說他文不成武不就,所以也沒有什麼事情做,隻能在江南做一點小生意,勉強糊口。但他又不想在一個地方待著,所以就到處跑。外祖父覺得汴州條件畢竟不如京城,又想著讓我看一看這大周的錦秀江山,所以就允我跟著二舅舅到處看看。”
魏永旭點了點頭,“嗯,你外祖父倒是開明。”
隨後將書放下,將她擁入懷中,又道:“來,同我說說你都去過哪些地方,都見過些什麼?哪個地方最讓你難以忘懷。”
葉昭寧將頭靠在他的胸前,思緒漸漸飄回了小時候,“二舅舅帶我去過不少地方,洛州、蘇州、杭州、金陵,還去過西域。那一趟足足出去了一年,我在江南也待了半年多。是在一個小鎮上,二舅舅那段時間突然就不想到處跑了,於是乾脆帶著我和大表兄在江南待了半年多。我們租了一個院子,每日大表兄都帶著我去同鎮上的孩子們一起玩,摸魚、嬉戲打鬨,日子過得輕鬆愜意,那樣的日子真是讓人懷念。”
說到這裡,葉昭寧的眼神中多了一絲落寞。
魏永旭隻是笑著說道:“聽起來確實很美好,但那幾年你的父親母親把你丟給了外祖父,你對他們可有怨?”
葉昭寧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忿忿不平,她的語氣灑脫中透著一絲淡然,“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事事圓滿隻是一種奢望。若是父親和母親沒有將我托付給外祖父,我也不會有機會領略那麼多的風土人情。那段日子帶給我的,不僅是歡樂,更多的是心境的轉變。如果沒有那段日子,我也不會成為現在的我。而且,如果我不是出生在定國公府,我也不可能金尊玉貴長到這麼大,無憂無慮地跟隨長輩們四處遊山玩水,無需為生活瑣事煩惱。因此,我對自己的生活非常滿足。”
魏永旭聽著,心中暗自感歎,他以前對這位皇後了解得實在太少,仿佛從未真正認識過她一般。同時,他又覺得她的心境如此通透豁達,實在難得。
他開口道:“沒想到昭昭的心境竟然如此通透,從前隻覺得你與一般的世家閨秀有所不同,如今才發現,你活竟然得如此明白。”
葉昭寧溫柔地回應道:“陛下這般誇獎,我的尾巴可要翹到天上去了。”
魏永旭哈哈大笑,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無妨無妨,昭昭儘管翹吧,我也想看看你翹起尾巴的可愛模樣。”
葉昭寧有些羞澀,將頭垂得更低了,仿佛要把自己藏起來似的,不再說話。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依偎在一起,享受著這寧靜美好的時光。
經過這一夜,兩人之間仿佛多了些東西,比以往更多了幾分親近。
次日,芝兒剛剛結束學堂課程,便急匆匆地趕回福寧宮,帶著弟弟來到了鳳儀宮。李嬤嬤也緊跟其後。
芝兒和鬆兒一下轎輦,就朝著正殿飛奔而去,李嬤嬤在後麵追趕著,嘴裡還喊著:“公主,三殿下,您們慢些,彆摔倒了。”
芝兒咯咯地笑著,領著鬆兒嘀嘀嗒嗒地跑著。
葉昭寧正準備用膳,就聽到芝兒和鬆兒的聲音:“娘娘,娘娘,芝兒來找你了。”
鬆兒也附和著:“娘娘,鬆兒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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