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小儀聞言,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向順靜夫人,福身致謝:“謝夫人恩典,妾身感激不儘。”
隨後,順靜夫人又溫柔地安慰了婉小儀幾句,便帶著五皇子的東西回了碧雲殿。
婉小儀看著順靜夫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她的眼神從最初的複雜逐漸凝聚成了深切的怨恨。
她心中暗自憤懣,為何命運如此不公,為何她的親生骨肉要被剝奪,交予他人撫養?
更令她難以忍受的是,順靜夫人竟借此機會,一躍成為了從一品夫人,那是她夢寐以求,卻可能終其一生都無法觸及的地位。
而她,這個五皇子的生母,卻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個剝奪了她兒子的人,如此輕易地攀上了高位。
這份怨恨如同野草般,在婉小儀的心中瘋狂蔓延,那顆名為“不甘”的種子,已然茁壯成長,枝葉繁茂,遮蔽了她的內心。
此時,豆蔻剛從殿內走出,見婉小儀獨自站立於夜色之中,身形顯得尤為孤寂。
她擔心夜風侵體,對婉小儀的身體不利,便急忙返回殿內,取來了一件柔軟的披風。
當她輕步走到婉小儀身旁,正欲為她披上時,婉小儀卻突然轉過身來,那眼神淩厲而駭人,讓豆蔻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竟一時失力,癱坐在了地上。
豆蔻努力平複著心中的恐懼,再次鼓起勇氣抬頭望向婉小儀。
這時婉小儀的眸光已恢複了往日的溫柔,但其中仍夾雜著淡淡的憂傷與憂慮,甚至還輕聲細語地問道:“怎麼了?快起來吧。”那語氣中充滿了關懷與安慰。
豆蔻以為自己方才所見隻是錯覺,她閉上眼睛又重新睜開,見婉小儀依舊是剛才的樣子,才囁嚅著回答道:“是奴婢沒站穩。”
說罷,她連忙站起身,重新理好了自己的思緒,關切地提醒道:“主子,夜裡風大,您剛出月子不久,身子還虛弱,受不得這涼風,咱們還是快些回去吧。”
婉小儀聞言,再次朝順靜夫人離去的方向投去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目光,隨後才緩緩應道:“好,我們回去吧。”
回到殿內,豆蔻正欲服侍婉小儀歇息,卻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說道:“對了,主子,皇後娘娘在您離開時,曾派常宮令來傳話,說是讓您搬到聽風閣的東偏殿去居住。”
婉小儀聞言,眉頭微蹙,問道:“可知這是為何?”
豆蔻恭敬地回答道:“皇後娘娘說,聽風閣離碧雲殿近一些,日後您看望小皇子也方便一些,再者枕霞閣地方狹小,您如今升了位分也該換個地方,聽風閣的東側殿更為寬敞些,您也能住的舒服些。”
婉小儀輕輕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後,她又問道:“那聽風閣現下都有哪些人在居住?”
豆蔻想了想,回答道:“目前隻有何常在和範常在兩位妃子。”
婉小儀聞言,心中暗自思量,隨即問道:“那何常在,是不是上次打了郭貴人的那位?”
豆蔻點頭確認道:“正是她。不過自那事之後,她便收斂了許多,平日裡幾乎足不出戶。”
婉小儀輕輕點頭,未再多言,豆蔻見狀,也不敢再隨意搭話,隻是默默地服侍在側。
與此同時,葉昭寧也回到了鳳儀宮。
她一進門,便見皇帝陛下已沐浴完了,正愜意地躺在榻上,手中捧著一本書,認真地看著。
魏永旭聽見她的腳步聲,抬頭望來,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輕聲說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