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也沒有怪他的意思,接著道:“今日叫你們過來,也是為了商議鬆兒入學的事情,去年冬天的時候,鬆兒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哀家也就沒有提及此事,如今過了年鬆兒的身體也好了許多,再者也拖不得了,過了年鬆兒便可以叫六歲了,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葉昭寧並未插話,她本以為太後和皇帝早就商量好了,隻等著開了春,天氣暖和一些就讓鬆兒入學,誰知竟然還有後續。
魏永旭的神情嚴肅了一些,“母後,兒子已讓太醫看過了,鬆兒的身體若是想要跟煜兒和燁兒一樣卯時入學,酉時下學怕是不行,每日最多兩個時辰已是極限,我想著就先讓他慢慢學著,等日後身體好些了再慢慢補上課業。”
太後點點頭,“好,就這麼辦吧。若非皇後的進言,這倒還真是個頗為棘手的事情。”
正在裝鵪鶉的葉昭寧被太後提到,也沒法繼續裝下去了,於是隻得抬起頭,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母後言重了,兒臣也不過是提了一嘴,最後還是要靠母後和陛下定奪。”
太後微微一笑,目光中帶著幾分深意,她緩緩地對皇帝說道,“鬆兒的先生你可有人選?”
魏永旭沉思了許久,似乎在權衡著什麼,最終他開口說道,“母後覺得許沐川如何?”
葉昭寧聽到這個名字,心中不由自主地一緊。
許沐川的女兒已經成為了晉王妃,如今在朝中的勢力日益壯大,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一旦梁國公告老還鄉,尚書左仆射的位置非許沐川莫屬。
許沐川本人確實是一個才華橫溢、能力出眾的人。
自從他成為了皇親之後,皇帝對他的看重更是與日俱增。
如果許沐川真的成為了鬆兒的老師,葉昭寧不禁擔心,將來許沐川會不會站在鬆兒這邊,成為他的支持者。
畢竟皇子師和帝師之間的區彆,許沐川還是知道的,鬆兒在名分上占了優勢,雖然聖心所向是承澤,但是一個宰相的影響力還是不能小瞧。
晉王作為皇帝的親弟弟,同樣深得皇帝的信任。這樣一來,鬆兒的身後就多了兩個強大的靠山。
葉昭寧心中暗自揣摩,皇帝此舉究竟是何用意?是想為鬆兒尋找支持,還是在警告她,亦或是在提醒她,儘管承澤在皇帝心中有特殊的地位,但鬆兒的地位也不容忽視?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魏永旭又接著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懊惱,“不妥,不妥,還是要找一個德高望重之人。”
太後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滿,“哀家還以為你腦子糊塗了呢。”
魏永旭一時之間也想不出更好的人選,隻得無奈地說道,“那母後可有心儀的人選,兒子一時間也實在想不起來。”
太後看了看葉昭寧,又看了看懷裡的承澤,沉默片刻後,緩緩說道,“中書侍郎李罡為人正直,學識淵博,是個不錯的人選。”
中書侍郎是正四品的官職,但李罡與大皇子的老師,禮部侍郎權誌有著相似之處。
這位李侍郎正值壯年,但在朝中卻從不參與任何黨派之爭,可謂是朝中的一個孤臣。
太後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李罡的父親是已故的太師,雖然已經去世,但在朝中仍然有著不少門生和故吏。
先帝對李太師極為看重,而李罡本人也繼承了父親的遺誌,一心效忠皇帝,為百姓謀福祉,從不結黨營私,因此他的仕途也相對順利。
但是人走茶涼,即便有些舊情在也是十分有限,所以選擇這樣一位書香世家,正直忠君之人做鬆兒的老師再合適不過。
太後反複斟酌後,最終還是選擇了李罡,足可見此人確實有過人之處,否則也不會得到太後的青睞。
魏永旭在心中迅速地權衡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好,就照母後的意思吧,教授其餘課業的先生我會用心為鬆兒挑選的。”
太後滿意地點了點頭,最後又叮囑皇帝為鬆兒挑選伴讀,半月後正式入學。
母子二人商議定了,也到了該用膳的時間。
太後看了看兩人,隨即開始催促他們離開,“哀家這裡今日沒你們的飯,回去吧,承澤就在福寧宮留幾日,皇後你也可歇息兩日。”
這倒正合了魏永旭的心意。最近他每次去鳳儀宮,兩人到了關鍵時刻,十次有八次都會被他的好兒子打斷。
以前承澤都是由奶娘在側殿照顧的,但最近葉昭寧總是將承澤放在正殿裡,以便隨時照看。
因此,每當承澤一哭,葉昭寧就立刻起身,將承澤抱在懷裡哄她。
魏永旭自然不能跟自己的兒子計較,但這樣的情況確實讓他感到有些無奈。
所以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起初葉昭寧也沒有意識到,後來還偷偷笑了好幾次。
她本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卻沒想到魏永旭早已看穿了一切。
葉昭寧微微福身,語氣中帶著些輕鬆和愉悅,“那就沾母後的光,兒臣清閒幾日,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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