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邁步走進牢房,輕聲喚道:“母妃,我來看你了。”
宋氏那渾濁的眼神中似乎有了一絲波瀾,她緩緩地轉過頭來,在看清他的那一瞬間,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她激動極了,“翌兒,是你嗎?翌兒,你來看母妃了。”
大皇子走到了她身邊,語氣低沉地說:“是我啊,這才多久母妃就不認得我了。不過您叫錯人了,我不叫翌兒,我的名字叫魏宏煜。”
宋氏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抓他,卻撲了個空。
她抬頭一看,隻見大皇子冷冷地看著她,眼神中充滿了厭惡、憎恨,還有絲毫未曾掩飾的……喜悅。
感覺到腳步聲已經走遠,大皇子這才放下心來,
看著她伸出的臟手,大皇子嫌惡地往後退了兩步,語氣不善地說:“我今日來是送你最後一程的,父皇開恩,已經下旨賜你毒酒一杯。”
宋妃心中早已了然,反應卻是出奇的平靜,她隻是輕蔑地哼笑一聲,“我早就料到了,動手吧,我也好早些解脫。”
大皇子卻低低地笑出了聲,語氣裡還帶著幾分輕快和得意,將利劍狠狠的刺入她的心間,“母妃還不知道吧,宋氏一族的男子以及十四歲以上的女子都被流放嶺南,十四歲以下的女子全部充為官奴,母妃可滿意這個結果啊。”
宋妃聞言,目眥欲裂,她掙紮著想要起身去掐他,卻被大皇子一腳踹翻在地,痛苦不堪。
大皇子的怒火並未平息,他繼續無情地捅著刀子,“對了,皇祖母聽聞你的惡行之後震怒非常,下旨宋氏一族流放之前杖責五十,場麵血腥至極,許多人都被當場杖斃了。”
說著,竟然笑出了聲,“母妃的母親都沒挨過去呢。”
字字句句,皆是誅心之言。
宋妃的怒火如同火山爆發,她咒罵道,“你這個小賤種,我竟然養了一個白眼狼出來,你不得好死。”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憤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然而,大皇子嘴角的笑意卻更深了,他似乎在享受著這一刻的勝利,聲音中露出一股殘忍的快意,“我不得好死?你宋氏一族的那些女子被你連累才是真正的不得好死吧,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情,那些女子都被皇祖母下旨充做軍妓了。”
宋妃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中一般,她狀似瘋癲地尖叫起來,“啊啊啊啊啊,不可能,不可能”
她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和不敢置信,仿佛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大皇子上前兩步,聲音陰冷,“我的好母妃,你就帶著無儘的悔意去下地獄吧,我想你的族人會在那裡等著你,然後拖著你一起下十八層地獄的。”
宋妃剛要有動作,就聽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威脅道,“還請母妃最好做出些感動的樣子來,配合我,不然您的父親兄長雖被流放,但是若是我肯出大價錢,想要買他們的命想來是不難的。”
宋妃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半晌後才極為艱難的開口,聲音嘶啞,“好,我答應你,但你莫要動我的家人。”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屈服,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抗的力氣。
大皇子滿意的笑了,往後退了幾步,聲音也高了些,滿是歉意,“母妃,兒子不孝,不能為您求得一條生路,兒子無用啊。”
宋妃的聲音響起,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恨意,“翌兒,是母妃對不起你,又怎會怨你呢。”
大皇子聽到外麵的動靜,沉沉的磕了一個頭,語氣哽咽,“兒子給您磕頭了,算是報答您多年的養育之恩。”
恰好吳真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殿下,時間到了,您該走了。”
大皇子起身時已是淚流滿麵,應了一聲,聲音中滿是悲傷和無奈,“好。”
說罷,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路跑了出去,吳真看都沒看裡麵的人一眼,直直的追了上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的走廊儘頭,隻留下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大皇子到了外麵,良久,才止住哭聲,啞聲道,“今日勞煩吳內監了,我先回去了。”
吳真隻說不敢,生出一絲不忍來,但還是據實說道,“殿下,陛下說了讓您回去後,禁足半月不得出安瀾殿一步。”
大皇子低低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說完就沉默著上了轎輦,吳真恭聲道,“恭送殿下。”
轎輦上,大皇子哪裡還有一絲絲的憂傷,嘴角含笑,母妃,我哪裡有能力在嶺南殺人呢,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愚蠢啊。
吳真斂起笑意,冷著臉再次走進牢房,在一旁候著的內侍急忙彎腰跟上。
牢房裡麵,宋氏已是萬念俱灰,悔不當初,她的心中充滿了無儘的悔恨和痛苦。
早知就不該要那小雜種,這樣母親也不會被活活杖斃。
她的兩個妹妹也都還不到十四歲,明明是金尊玉貴的官家小姐,如今卻成了連賤奴都不如的軍妓,她們的命運從天堂跌入了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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