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月的過往如走馬觀花似的在吳浩腦海閃過,是提前預知未來發展的事情還是真的在四個月後穿越回現在。如重生回四個月之前,那按時間線計算,明日父親就換防回府了。
吳家有一傳統,每月十五的禮祭比平時隆重,以少牢之禮懷緬祖先與禮敬天地,吳乾每月中旬休沐都會帶領吳家舉辦拜祭活動。
印象中,今日娘舅會到府走親,為表弟謀求職位上的升遷,所求並不過分,從副轉正,踏上正六品而已,被母親拒絕後撒潑打滾,母親大人被磨無奈,隻能答應為自家侄兒出力進言。老舅高興不已,多喝了幾杯老酒,重現真性情的撒潑打滾,滿地狼藉。
“少爺,夫人讓您去大堂,舅老爺來府裡了。”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
吳浩一怔,果然是重生啊。
“浩小子,越發俊俏啦,修成仙人沒,何時帶舅舅體驗下飛天遁地的神仙姿態啊?”
吳浩與舅舅因為有共同的人生目標——紈絝子弟敗家子,所以關係一直比較親近。他的真實生理年齡與舅舅差不多,但是現在軀體畢竟隻是個七歲孩子,體驗大人美好生活有個大人掩飾會方便很多,而舅舅就是各方麵都合適的人選,比如喝花酒、逛青樓。
“舅舅,趕緊起來吧,這樣趴在地上不好看,鞋子都踢飛到椅子上了,你擺這左手托天,右手叉腰的神仙姿勢,我都以為您就是神仙了。”
陳禮書大概覺得在吳浩心目中的偉岸形象會被這撒潑打滾的舉止影響,立起身來用袖袍快速的拍了拍身上,整理了下儀表,隻是這鞋子飛得椅子上,一腳白襪一腳靴履的樣子確實不是很雅觀。
“佩玉掉了,正找著呢,地上不臟。咦!好像不在此處,我到那邊找找。”說完斜著眼睛看向自己的姐姐吳王妃一眼,邁著細步就要向王妃身旁走去。看樣子,不答應他,今天這正堂的各個角落,陳禮書應該會都找一遍的。
“好了好了,不像話。在孩子麵前沒個長輩的樣子……我跟王爺說一聲就是。”王妃無奈道,真拿這弟弟無法,都肆拾歲的人了,妻妾子女成堆還一副混不吝的樣子。
陳禮書的苦瓜臉刹時變得正氣凜然,隻是嘴角向上揚的幅度稍微慢一點效果應該會更好了。“呦,原來在我腰帶裡,沒丟沒丟。”陳禮書揮手揚了揚佩玉,歡快的說道。用眼瞥了瞥吳浩,仿佛等著讚揚。
吳浩沒接這貨的梗,望向王妃:“娘親,我爹明日幾時回府?”
“應在卯時。怎麼?你又闖什麼禍事,明日你可不能偷溜出去,需要祭祖禮拜。這次娘親可不幫你打掩護。”王妃戲謔的柔聲說道。
吳浩眼一紅,想起過往娘親對自己的庇護和疼惜,接著又閃過四個月後娘親慘死的場景,盈眶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不停的往下掉。
王妃慌了神,趕忙把吳浩往懷裡抱,半蹲著輕拍吳浩的背脊“這又是怎麼啦?受多大委屈啊,還是闖了多大的禍事。沒事,浩兒彆怕,有娘親在呢!娘親解決不了的這還有你父王呢!”吳王妃抱著吳浩,如同護著小雞仔的母雞。
吳浩還沒解釋,感覺肩上的衣服濕透的麵積越來越大,母親的淚水都快滲到胸口了。他想要把四個月後的事情跟母親說,並阻止母親跟自己一行人去吳家祖地,避免禍事發生,但是話到嘴邊還是不忍心。
“我想父王了”。
“浩兒是男子,以後要成為國之棟梁的,不能學此小女子作態,動輒涕零涕下。你父王明日就回府了。”
吳王妃鬆了一口大氣,溫柔的目光看著吳浩細語安慰著。右手輕輕的提起錦帕擦去眼角殘留的淚珠,拍了拍吳浩的頭後起身說道:“舅舅來府了,你平日不是最喜舅舅帶你玩鬨嗎,要不讓舅舅帶你去府外逛逛?”
吳浩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剛想睡覺就有人遞枕頭,這位不就是最好的掩護嗎!趕在敵人動手之前做好預防,以有心對有心。連為什麼死都不知道,這太憋屈了。
吳浩快步向前,拉起正在穿鞋的舅舅,口中念叨道:“老舅,走走走,浩兒剛好有事跟您商量。”吳浩推拽這陳禮書,快速向大門口走去。
“浩兒,鞋子,我的鞋子還沒穿好,你急個什麼勁啊?”陳禮書左手被吳浩拽著,右手拿著鞋子正往腳上套去,一跳一跳的被拽著前行,可憐這快二百斤的身子了。
醉仙樓——吳柳城三流酒樓,名字叫得響亮,其實就是一個木瓦結構的二層老舊茶樓,斑駁的牆壁,深淺不一的劃痕在木製梁刻下了時光,老舊粗製的茶杯酒碗被客人摩挲的鋥亮,一樓大堂除了東廚和櫃台之外,擺放著幾張有年份的方桌,幾條長凳不規整的隨意放置著。
陳禮書還沒進門就開始興奮了,知書達理、嚴於律己、威嚴大氣這些都是家教使然。書香世家難道真能從書裡聞到胭脂香味嗎!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一腳踩椅、一手按桌、彎腰含胸吃飯難道飯菜就不香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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