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山鬼海中不時有冤魂怨鬼消去怨氣,直入地府,白光不時閃動,孫念書渡化了這許多的鬼,但卻不像佛子般有功德金光的反饋,隻是黑金長索上的金絲粗壯了一些。
“願,再無怨冤!”
孫念書驟然宣了一願,場上的鬼魂突然站起一半,對著她躬身行了跪拜之禮,那鬱結與怨念被大念力驅散,化為白光流入地下,而完成跪拜的那白色魂魄隨著白色洪流向某處流去,直入地下。
念書雙眼開合,有了疲憊之意,體表滲出血霧,在此地發出瑩瑩金光,竟然是用到了精血,耗費大量精血的女子眼見還無法把所有魂魄渡化,眼中流露出不甘。
吳浩第一時間回到女子身旁,一把丹藥往念書口中就壓了過去。
孫念書從渡化狀態切回本身,看著師父,有了依靠的她低聲喊了一聲:“師父,我不甘心的。”
聲音中的委屈讓吳浩都有些動容。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穿石非一夕之力,不要苛求朝夕之間天下無鬼,隻要儘力了,讓這世界與你心目中的世界更近了一步就是好的。”
孫念書抬起頭,望著身下這一片鬼怪,耳中傳來的是“師父、救命恩人”的稱呼,還有一些未能發聲的鬼魅,直接傳來感恩的心意念頭,讓她對於所行之事更加堅定,這不是誰在乎的問題,這是誰都應該在乎的問題。
對著吳浩點了點頭,她又準備進入渡化狀態,吳浩拍了拍她腦門,打斷她,喝道:“不要命啦?先休息,一時半會解救不完的,彆鬼沒救多少,自己成了鬼了。”
天色微明,鬼魂有些懼怕,念書點頭後又搖頭,進入了渡化狀態。
吳浩偷偷歎了一口氣,心疼這大徒弟。
盤腿坐於女子身側後,伸手招了招,將剛才沒聊完的鬼修喚到身側。
“你叫什麼名字?”
“回稟師祖,在生時叫長孫子車,做了鬼修之後叫長孫公。”
鬼修恭恭敬敬答道,這可是師尊的師尊,做人做鬼算兩輩子了,就算是再不通人情,也見得多了,要入師門,必須是有這師祖點頭才可以的。
“啊長孫,你知道怎麼去酆都嗎?”
“徒孫不知,要是去過的話,估計也就不能成為鬼修了吧。”
似乎長孫子車也有一些難言之隱,在此刻被吳浩的問話將記憶調起來了。
“那鬼門關何時打開,你知道嗎?”
沒有讓長孫過多的沉浸在回憶中,吳浩趕緊問上一句。
長孫子車估計也意識到了,歉意從回憶的狀態中跳出來,恭敬答道:“應是這兩日了,您看來此地的修士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測驗的工具,鬼門開,生人勿近,這是代代相傳的,如果鬼門開啟了,那許多修士會提前離開此地的,不然那鬼氣他們也受不得。”
吳浩通過五虎反饋回來的情況,確實現在有許多修士還在尋找著機緣,看來開啟的時間還沒到。
“鬼門開,生人勿近。那近了會如何?”
長孫子車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吳浩看了他一眼,笑道:“算了,你也沒遇過。”
……
鬼魅邪祟橫行之地突然風起雲湧,霧氣加濃,天際雖已露白,但此刻此地竟然一下子變得更加深邃恐怖起來了。
百十道陰穢之氣凝成百十道颶風,在空曠的地麵上來回鑽動,如同耕地般將所有的鬼魅邪祟、妖魔惡鬼吸入,眾人一陣猝手不及。
一隻黑色巨手從地下伸出,一下子拍在了陰花婆婆的修煉之地上,還好陰花婆婆見機早,有了防備之心,九顆黑色骷髏頭骨連續擊打那黑手九次,將之擊退,那巨手見一擊無果,不知怎麼召喚的,身旁再次升起兩隻巨掌,對她形成合圍之勢。
巨掌拍打大地的聲音陸續傳來,將颶風的呼嘯聲都給蓋過。
被陰氣浸泡的地麵透著一層寒意,無儘的黑暗籠罩這一望無際的空曠之地,早已沒有了任何植物,生機黯淡,死氣沉沉的寂靜竟然沒有任何一絲颶風移動的聲響,除了黑色巨手拍打地麵發出如同戰鼓般的震響打亂這修士們的心跳。
沒有一星半點的光亮的區域,不安和恐懼滋生,散發陰冷和壓迫。無形的威壓讓現場修士感覺到一種不可名狀的危險,不寒而栗。
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鬼門開了!”
中天界眾多修士大驚,一陣恐慌在人群中擴散,許多人不禁怪責起自己來,為何要相信這測量儀,為何要貪心,為何要到最後一刻還不願離開此地……
各種負麵情緒爆發,鬼魅大喜,紛紛從颶風柱子上爬下來,吸食了這些負麵情緒後再回到柱子上去。
巨大的裂紋在地麵出現,那颶風好像是有大能控製,行進的方向有規律性,而割開的深溝一筆一劃都像在寫字,一道、十道、百道……來來回回收納著魂魄,又收起了修士們的精氣神和負麵情緒。
一股古老的氣息從地底流出地麵,如同有通天巨獸正在翻身,大地動蕩不止,有種無法抵抗的天威從此地溢出,讓人心生膽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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