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臉閻王離席後,師爺帶上幾人往後院而去。
吳浩看著輕鬆的孫念書和如臨大敵的陰花婆婆,眼珠子亂轉,偷偷傳音給三狗:“三狗,你有感覺到異樣嗎?”
“沒有,此地一片祥和。”
祥和,就公堂那煞氣衝天的三口龍、虎、狗頭鍘就注定此地不祥和了好嗎!
他心裡有了猜測,看到那額頭的月牙之後就確定了閻王的身份,隻是念書為何會麵帶喜色?
以念書的性子,能有喜色的場景不多啊,即使在昊天宗內,跟毛萬豪那麼熟悉,也不會讓她有這種表情。
路途不長,吳浩每一步都站得很穩後才邁開第二步,所以走得很慢,儘量將時間拖得長一些,多想對策。
未雨綢繆,活得長久。
從平台開始,踏入第一殿一路仔細認真參觀到第十殿,又從第十殿遊覽回第五殿,如果算輪回,那麼自己一行人應該輪回了一回半了,謝必安最後一步求見閻王到底意欲何為。
“啊……啊……”陰花婆婆所化小女孩突然捂住小臉倒地不起,在地上來回翻滾起來,黑色煙氣從身上四散而開,她的氣息逐步減弱,從尖銳的叫喊聲到無力的哭泣聲隻用了短短幾分鐘時間。
路還沒有走幾步,就從法案前繞到堂前而已,多了何物,沒有感覺有所不同啊,之前幾人一路進來都沒有觸發任何東西,怎麼會突然出現這一幕。
吳浩本就小心翼翼提防著,被陰花婆婆這一嚇,魂飛了半截,又見她如此慘狀,心裡壓力更重。
再次環顧起四周來,半開放式的公堂,三尺法桌居中,桌後有一副巨大的屏風,上麵繪就“山水朝陽圖”,屏風之上正是那明鏡與明鏡高懸四個大字的牌匾。
地麵鋪就巨大的青石板磚,從堂內一路延伸出堂外,有些滲入磚裡的黑灰之色,經久不退,法桌前方左右,各有一塊略高出地麵一寸的青石,丈許大小。
龍頭鍘、虎頭鍘、狗頭鍘分毫不差的間隔開,鎮壓在西側,凶煞之氣張牙舞爪,見之心顫;暗紅圓柱有序隔開撐起整座公堂,柱上符文若隱若現,看不清楚所劃紋路,卻能感受到巨大的威壓。
堂前另懸掛一匾,上文正好是“正大光明”。雙數的宮燈以此匾為中心向兩側延伸出去,暗紅色細木為骨架,鑲以白色絹紗,外繪各種圖案,排須極長,蓋過宮燈底部,用的也是鮮紅顏色。
環境並沒有絲毫變化,依然是之前進來如何,現在還是如何。
但是,一個化神高階的修士連反應招架時間都沒有,直接就被廢了,被鎮壓了,這屬於什麼魔法,仙人之術嗎?
那師爺好像早就知道此事將會發生,待陰花婆婆苦頭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掐訣一震一頓,踢了踢小女孩,“好了,起來吧,種了因就要承了果,你作惡在先,雖有向善之意,卻無向善之舉,能跟著菩薩和公子陰曹地府走一遭,已算你提前享了福運了。”
陰花婆婆雙眼翻白,全身如同無骨之軀,軟軟癱臥在地,那威壓和鎮殺之威終於消失不見了,她一下子竟是全身乏力爬不起來。
見陰花婆婆雖有動作,卻遲遲無法爬起,師爺大怒:“妖邪亂世,已然是偷天之舉,你一身罪孽沒有消磨,竟然敢直接到第五殿來,誰給你的膽子。
此地沒有閻君的鎮壓,‘明鏡高懸’沒直接把你照的飛灰湮滅已經是給了菩薩極大麵子了,還賴著不起。”
話音剛落,師爺手訣又起,陰花婆婆如同觸電,全身抽搐,呻吟聲變大,似乎又開始受到相克之物的鎮壓。
吳浩順著師爺言語快速環顧四周,法案後的大鏡牌麵,寫得正是“明鏡高懸”四個鎏金大字,陽氣極重,在陰曹地府中,如此陽盛之地竟然不讓人感覺突兀,而是有種本應如此的感覺。
見陰花婆婆實在悲慘,吳浩上前一步擋在她身前,卻發現毫無用處,那“明鏡高懸”的威壓並非直接照射,而是全麵克製屬性。
陰花婆婆眼中閃過一絲感動,極為明顯。
師爺見吳浩有了動作,那一腳雖然落下了,卻收回了力道,覆了一層陰氣至陰花婆婆身上,把她踢得遠了一些,短期內避開明鏡高懸正大光明之意。
“還不謝謝你家少爺,再照下去,你連魂魄都保不住。”
陰花婆婆蜷縮著身子,用恐懼的眼神看著師爺,竟然生不起任何反抗之心,口中無力念道:“謝謝……謝謝少爺!”
經此一事,幾人前行時連傳音都不敢多做,跟著師爺緩緩進入內堂。
八仙桌、太師椅、茶幾、香幾……
一個老人高坐右側太師椅上,手捧香茗、淺嘗滋味,見幾人進來了,停下了喝茶的動作,而是用茶蓋輕輕推開茶沫。
“坐!”
清瘦的老人麵白如玉,清秀文雅,一舉一動都渾然天成,似含自然之意。
師爺輕聲回稟了一聲:“閻君,貴客已帶到,小的先下去了。”
老人點頭,表情嚴肅。
留下了三人一狗在堂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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