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一院一壺酒,幾人團坐。
上首是一個睿智的老者,眼神中充滿著洞察一切的智慧以及無可動搖的淡然,身在那裡,那裡就是他的一方世界。
吳浩和佛子等人耳畔似乎隱隱約約有天地之音回蕩,每每看向聖人,都能發現聖人也在看著他們,溫和睿智的回應他們,但事實上明明此刻的聖人與賈道人在閒聊當中,兩人卻都有這種感覺。
這是什麼功法,兩人不知,隻是知道自己的言行舉止默默被聖人教化。
兩人正襟危坐,屏氣凝神、全神貫注聽著聖人教誨,雖然言簡意賅,卻讓人感覺字字珠璣,意猶未儘。
聖人教誨難得,能跟聖人一起品酒更加難得,賈道人或許是今日見到吳浩,心中大喜,又突然見著“日月長”酒壺,更加是感慨萬千,酒興大起。
“聖人教誨難得,”
賈道人對著吳浩等人說完這話,又轉頭恭敬對著聖人拱手道:“此言在理,應當提一杯!”
話音說完,趕緊雙手恭敬敬了一杯酒給聖人,小小的雙手舉著不小的酒盞,舉過頭頂,遞向聖人。
聖人伸出袖袍的雙手,指節處老繭叢生、布滿皺紋,臉上掛著春風般笑意,儒冠、儒袍似乎也感受到聖人的心意,飄飄揚揚,空間中清氣變得活躍起來,連連抖動。
吳浩冒了一頭汗,看著聖人肩挑日月,身後虛影清氣綿延萬萬裡,青天在上,厚土在下,而中間的竟然是變小的賈道人遞過來的一杯酒。
簡單的敬酒接酒,竟然也含天地之意,給吳浩的感覺是聖人所在,天地就是聖人的天地,道理就是聖人的道理,而法則就是聖人的法則。
有一種萬世之師的感覺,無論是在哪一方麵,都能從聖人身上找到想要的答案和準則。
孔晨突兀起身,躬身行禮,在聖人點頭後化清風而去,留下滿是疑惑的幾人,聖人不言,卻有清風回蕩。
“你們不去?”
賈道人望著吳浩和佛子問道。
佛子不明情況,直接問道:“去乾嗎?”
“當仁不讓啊,你們沒感應到妖魔入侵?”
兩人均搖搖頭,三狗點頭。
賈道人又是重重歎息一聲:“連狗都不如,有妖魔入侵了,孔晨已經去了,你們還在這裡坐著,要不是你們兩個進來地獄,這鬥爭沒這麼頻繁,場麵也沒有這麼大,於情於理你們都要去支持一下啊!”
“因果中,有一絲因是你們引起的,那這果你們也應該承擔些……”
兩人見聖人不發言,賈道人言語不絕,吳浩和佛子連忙起身,隻是起身後有些茫然,還是吳浩先開口:“師父,戰場在哪裡啊?”
聖人有些忍俊不禁了,清風一翻,吳浩兩人一狗出現在戰場上。
佛子使勁拍打自己的光頭,不解問道:“不是,吳浩,我們到底來乾嘛的?你不是來找師父嘛,師父也找到了,按理說這因果就結束了啊,怎麼現在還要淪為苦力。說句不好聽的,就我們兩根蔥,上了戰場也是被人一招秒的結果。”
“說的有理啊,走,我們躲遠點,要是沒什麼危險,我們等打完之後再跟著大部隊回去;要是有危險,我們立馬就跑,彆回書院了,找通道去,等時間到了,地獄之門打開,我們就回地府去。”
佛子重重點頭,深深覺得這話深得他心意,他隨意盤坐在草叢裡,放出神識,觀看起現場的戰況來。
吳浩在逃命這件事上,執行力很強,想著趕緊看完戲,回去把師父的因果了解清楚,能幫就幫,不能幫創造機會也要幫,起碼得讓老道有個借口可以回人間看看。
空間中一半晴朗一半黑暗,那一半黑暗空間,虛空布滿了烏雲,層層疊疊,無儘的黑暗、殺戮氣息,遮天蔽日、洶湧澎湃。
死亡的氣息讓大地上彌漫著壓抑的氣氛,三狗邊撤退邊吸收黑暗能量,佛子邊撤退邊渡化亡魂惡鬼,吳浩邊撤退邊看著佛子和三狗變強。
孔晨和論語境的守衛力量正在與入侵者劇烈交戰中,後退一步和前進一步的爭奪,寸土必爭。
一頭身高十丈,頭生三角,雙眼猩紅的牛魔行動間暗雷轟鳴,閃動時與孔晨鬥得難舍難分。
那些向善的讀書妖魔,修為上不敵攻城妖魔,戰損嚴重。
孔晨朗聲念出真意,牛魔用仰天怒吼回報,雙方均能借助天地之力,一紅一青連續對撞,能量如同怒海狂濤一樣爆射而出,衝擊對方。
兩人全力爆發,空間震蕩,大地龜裂,因承受不住二人恐怖的力量,地麵開始下沉,一個大坑在兩人身下出現。
孔晨臉上無喜無悲,雙眸中精光閃動,單手豎起,用力揮下,空間出現一道真空通道,而兩側的清風隨他的心意將牛魔等來犯者推遠,將戰場推遠些。
牛魔雙腳埋入地下,被清風推動著後退十餘丈,雙拳在胸前連續擊打幾拳,妖風激蕩,風卷殘雲迎向孔晨的清風。
“轟”
震天爆響。
一手揮出後,孔晨身形向前移動,清風無痕卻瞬間百丈,牛魔在完成清風襲來的化解之後,臉色突然變成鐵青,這是被輕視的憤怒,對麵這羸弱人族竟然想近身換拳。
老牛火冒三丈,全身一壓,肌肉隆起,一層古銅色光暈在體表上流轉,看著越來越近的孔晨,他的嘴角上揚,似乎見到了這人族被他一拳捶爆的血腥場景,笑容充滿嗜血。
隨著牛魔的上前,連續轟出數拳封鎖虛空,那強大的氣機和恐怖的爆發力,如同火山爆發,令大地顫栗。
隨著一聲朗聲誦出的“苦海無涯”,空氣中那清風化雨,潤物無聲,沾惹到朦朧細雨的天地氣爆與雨水消融。
孔晨切入氣爆中間,再次誦出“書山有路”,萬萬本書籍虛影從孔晨腳下一直延伸到牛魔身前,他的身影隨之而至,一掌按下牛頭。
“不思則罔!”
牛魔瞬間失神,被孔晨抓準機會一袖震成血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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