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認識孫姎，也沒人看見她什麼時候進來的。
文老太太給錢管家使了個眼色，想把人請出去。
卻見孫姎自來熟的走上前來，瞥了柯旭巍一眼說道：“這女孩子麵色如紙，一看就是肺不好，導致心臟供血不足。我爺爺說過心臟就像風箱裡的火，肺的風力不足，火就不夠旺，這女孩子都快熄火了。你這都看不出來？”
孫姎雖然出生中醫世家，卻從小對中醫沒什麼興趣，爺爺也說她沒這方麵的天賦，全家便任由她也不怎麼管教。
她小時候隻是經常跟著姐姐聽爺爺說點這方麵的知識，恰巧她還就記得這個比喻，隨便說了出來。
反正裝作很懂的樣子，彆人就覺得你是真懂。
瞧吧，文老太太現在看她的眼睛都在發光，錢管家也停下攆她出去的動作。
看來這話是說到老人家心裡去了。
孫女生個病，弄得眾人皆知的，實在也不什麼好事。
孫姎覺得，還得是自己爺爺的這個比喻好啊，通俗易懂，把老太太都說信了。
這柯旭巍吞吞吐吐半天，說了跟沒說一樣，真費勁。
孫姎肉眼可見的瞧不上柯旭巍，對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你是孫老家的孩子吧？”
文老太太也不難猜，見這小姑娘對柯旭巍的眼神就看的出來，他是她在這裡麵唯一認識的人，而且不太受她待見。
說話能這麼大膽，也隻有魔都的中醫泰鬥孫老的小孫女了。
“是的，奶奶。”
孫姎乖巧的走到文奶奶身邊，文老太太問她：
“我小孫女的病嚴重嗎？”
孫姎又仔細看了看文秋晚，她是丹鳳眼，看人的時候很是淩厲，仿佛一麵照妖的銅鏡，叫人無所遁形。
把文秋晚看得心慌，不由得麵色都紅潤了幾分。
孫姎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文秋晚卻覺得瘮得慌，居然還有人不怕她生病和哭鬨的，真是太可怕了。
孫姎指著輸液，對文老太說，“這不是補著營養液嗎？沒什麼大事。”
眾人放下心來。
實際上三位醫生都覺得沒什麼大礙，隻是文小姐身體不好是眾所周知的事，查不出異常便成了最大的異常。
文老太太生了大氣，弄得他們更加沒譜，紛紛懷疑自己的醫術。
奈何這和外科手術那群真正前線的醫生不一樣，慢病難看。
現在有人站出來，還是孫老的小孫女，算是有了背書，兩位內科醫生頓時輕鬆了許多，隻有柯旭巍的臉色還是非常難看。
特地從中醫部把他請過來，萬眾期待的，卻什麼也沒看出來，簡直砸了招牌。
孫姎倒是找回一點場子，卻還是為了針對他。
文濤便是這時候進來的。
冷言川還對柯旭巍存在敵意，生怕他和黎堇眉來眼去。
裴義軍本來也是要過來的，卻被一個病人家屬糾纏上，文濤想想還是不要打擾他，又走回來，帶來換藥的護士。
柯旭巍站在門口不遠，被匆忙進門的護士撞了一下。
“誰啊？注意著點？”
護士忙得要命，也沒去看是誰，匆匆進來換瓶子。
本應該光芒萬丈的人，柯旭巍瞬間黯然失色，脊背都佝僂了幾分。
他抬眼，便看到黎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