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清脆而響亮的下班鈴聲驟然響起,瞬間打破了工廠裡忙碌的氛圍。
工人們像是得到了解放一般,紛紛停下手中正在進行的工作,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他們有的伸展著疲憊的身軀,活動著僵硬的四肢,
有的則輕輕抖動著衣服,將附著在上麵的細小渣滓和灰塵抖落。
人群之中,劉海中的身影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不緊不慢地走著,刻意落在眾人身後。
待其他人逐漸遠去之後,他突然腳步一轉,鬼鬼祟祟、悄無聲息地朝著廠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此時,坐在辦公室內專注於文件處理的李新民聽到門開的聲音。
他疑惑地抬起頭,目光正好與剛剛走進門的劉海中相遇。
看到來人不認識,李新民不禁眉頭微微一皺,語氣嚴肅地開口問道:“你是哪個部門的?來這裡做什麼?”
麵對李新民的質問,劉海中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但很快便強擠出一抹笑容,回答道。
“李廠長,我是二車間的劉海中,今天特意過來找您,是想向您反映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們車間那個賈東旭簡直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他居然跑到《人民日報》去登記,要跟他媽媽斷絕母子關係。”
聽聞此言,李新民也是一臉驚訝,追問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總該有個原因?”
劉海中先是小心翼翼地環顧了一下四周。
確定沒有旁人在場後,這才壓低聲音,手舞足蹈地開始講述起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事情的緣由,賈張氏因為咒罵趙桂蘭,結果被派出所的民警給抓走了。
而易中海為了給自己的養老對象賈東旭,也逼著跟趙桂蘭離婚,好讓賈東旭給他養老。
聽完劉海中的敘述,李新民隻覺得心中一陣無語。
“行了,我知道了。”李新民擺了擺手,示意劉海中可以走了。
劉海中點頭哈腰的關上門,離開辦公區域,劉海中的臉色瞬間變得得意洋洋。
他小聲嘀咕道:呸……活該……
李新明等劉海中走了,拿起電話撥打出去。
下午六點鐘,下班鈴聲響起,廣播裡麵就傳出了於海棠的聲音。
“軋鋼廠鉗工車間賈東旭同誌,因母親張翠花搞封建迷信活動,影響甚大。”
“雖賈東旭已經登報,跟張翠紅斷絕了母子關係,但事實發生的時候母子關係存在。”
“現經軋鋼廠委員會審批,取消賈東旭軋鋼廠二級鉗工登記,降為學徒工,且兩年內不得申請考級。”
……廣播重複播報了兩遍,才換了其他的內容。
“瑪德,賈東旭是誰,可真是個缺德帶冒煙的白眼狼。”老一輩的人低聲罵道。
賈東旭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著,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了一般。
他完全無法相信耳朵聽到的一切,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呆立當場。
他是無數次的預想過這件事遲早會敗露,但卻從未料到竟然是以這樣一種方式公之於眾。
廠裡那響亮而刺耳的廣播,此刻,整個軋鋼廠的每一個角落都回蕩著那個令人震驚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了。
不僅如此,更令賈東旭感到絕望的是,自己還因此受到了嚴厲的懲罰。
從原本的正式工人一下子被貶為了學徒工。
這個突如其來的打擊猶如晴天霹靂般擊中了他,讓他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和懊悔之中。
站在一旁的易中海無奈地歎息一聲,目光掃向賈東旭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賈東旭啊賈東旭,沒想到你這小子居然這麼狠,哼,從今往後,我可得躲著你點。”
同在一個車間工作的孫朋用充滿嘲諷與不屑的眼神狠狠地剜了賈東旭一眼,仿佛要用目光將其千刀萬剮一般。
其實,孫朋早就對賈東旭心懷不滿了。
這家夥平時做事拖拖拉拉、磨磨蹭蹭不說,還經常偷偷溜出去抽煙偷懶。
而他之所以敢這樣肆無忌憚,無非就是仰仗著有易中海這位八級鉗工當師父給他撐腰罷了。
聽到孫朋這番話,一旁的劉海中心裡暗自竊喜,但表麵上卻裝出一副關心的樣子說道。
“孫朋啊,你還是少說兩句,小心等會兒易八級鉗工師傅聽到了,又要借機挑你的毛病,指責你工作時動作不夠標準。”
說完,劉海中還特意瞄了一眼易中海,那眼神明晃晃的再說你個老登平日裡的所作所為大家可都看著。
周圍的其他工友們雖然同樣對賈東旭的行為感到不恥,但他們大多選擇了沉默不語。
有些人甚至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唾沫,然後便開始默默地收拾起自己的工具,準備下班。
整個車間彌漫著一種壓抑而沉悶的氛圍,讓人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東旭啊,彆像根木頭似的杵在那兒,趕緊拾掇拾掇東西回家。”易中海伸出手來,輕輕地拍了拍賈東旭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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