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發絲,在下可幫夫人製作。”
說話時,他看向伏月。
“語琴?”周如音也看著她。
伏月:“……知道了。”
隻是頭發,又不要她的肉,至於這樣看著她嗎。
伏月起身從頭上將簪子取下,取出了一縷頭發,用小刀割了下來,此時又起了些風。
她站在白色燈籠下,發絲飛揚,雙眸帶著些肆意,好像不在意任何事,臉上隻是帶著些對小娘的無奈。
謝昭握著桃木劍的指尖,略緊了緊,麵具下的謝昭嘴角帶著些柔和的笑意,眼神帶著些欣賞的意味。
這位莊大小姐果真不像傳聞那樣溫婉賢淑,怯懦膽小。
能與母親、嫡母一同弑父的人,能是什麼怯懦的人?
但這樣也挺好的,謝昭太清楚後宅陰司是什麼樣子的,若是真怯懦膽小的話,那也太容易受委屈了。
這樣的話,至少不會受什麼委屈。
就是不知,這位莊大人究竟做了什麼惡心事,竟然惹得全府憎惡他。
伏月從回廊走了下去,將那縷發絲遞給謝昭。
“道長,這些夠嗎?”
伏月抬眼看著他,仿佛他臉上的麵具此刻是透明的一般,她眼裡帶著些戲謔看著他,讓謝昭不禁產生一些從未有過的情緒。
這種的戲謔與他人嘲諷的戲謔是大不一樣的。
謝昭指尖動了動,拿出盒子將發絲放了進去,像是捧著什麼寶貝一樣。
“回大小姐,這些足夠了。”
兩人的交談十分有距離,周如音當然也沒感覺到什麼。
隻是問:“道長,這製作需要多少時間?”
謝昭:“兩日足矣,屆時夫人在家候著便是,我會親自送到府上。”
“好好好,此事那便麻煩道長了。”周如音顯然鬆了一口氣。
不過謝昭隔日專門送香來府上,但並沒有見到他想見的人,周如音給銀子的時候,他也沒收,周如音那日還納悶,怎麼會有人送上門的錢都不要。
她還有些擔心,是不是因為莊仕洋的魂魄不好處理,所以便宜。
最後謝昭說,他與莊大小姐之前碰巧相識,有幫他之恩,此事算他報恩。
那日周如音一臉納悶的送著道長離開,這是她在黑市裡請到的道長,聽聞各種玄疑之事都能解決。
最近有家鬨鬼也是他給解決的,所以她才費儘心思尋了他來,一個黑市的道長怎麼會和語琴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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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惜文與莊仕洋和離了,和離後沒幾天便橫死在家,慘狀十足,這一件事傳遍了京城。
京中此時傳聞阮家當年祭文一事有冤情,實則是莊仕洋陷害,隻為了娶她。
聽聞阮惜文那雙斷腿也是莊仕洋故意所致。
阮惜文得知此事與莊仕洋大鬨起來,後又和離,莊仕洋沒過兩天橫死在家中。
聽聞是夢魘住了,臨死前還在說看到阮家來尋仇。
這件事京兆尹府查了好幾遍,最終得到的結論還是被嚇死的,無奈,隻能以意外結案。
阮家被冤枉一事傳入了聖上耳裡,朝中不少人重提阮家,畢竟阮父當年可是翰林院的,桃李遍布朝中,皇帝也派人仔細重查,重查之人便是宇文長安。
因著和離,阮惜文隻帶走了她當年帶來的嫁妝,莊家沒有主子,在老夫人的做主下,將周姨娘升為主母。
莊家的掌家權也交到了周如音手中。
此事也被京城那些人議論了一番,不過很快就過去了。
畢竟除了阮惜文這位當年的京城雙姝之一讓人感興趣一些,莊仕洋那個芝麻小官死了,並沒有吸引太多人的注意。
伏月也到底是鬆了一口氣,總算有一個人的執念完成了,自己心中便沒有那麼急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