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坐在了伏月身旁,將自己的鞋子拉了下去,腳踝處像是鐵鏈磨出的疤痕。
“有一次嫡兄落水,差點死在了水裡,我甚至離他八丈遠,然後被鎖在柴房裡整整三四個月,那段時日我連光都很少見,每日連時辰都不知道,每兩日會有人給我送水送飯,飯是剩飯水也是臟的。”
可沒辦法,他想要活下去,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吃。
真是可憐見兒的。
伏月:“我聽聞你那位‘兄長’……”
謝家兩位嫡子,前兩天死了一個。
外頭都傳聞是那個公子其實是謝夫人與他人的子嗣,所以謝老爺將人活活餓死在柴房。
總之因著這事,京兆府還查了,不過這些當官的做事仔細,不會留下什麼把柄的,謝老爺也不知道這個消息從何處傳出去的。
謝昭勾了勾唇,眼角先於唇角彎起,眼底的亮色要比伏月耳邊的波斯寶石更要奪目。
“是我也不是我,我隻是讓人在父親耳邊說了幾句……誰知道他竟真的忍心把自己養了這麼久的嫡子活活餓死在府裡。”
“人心涼薄啊……”
伏月好奇的問:“真不是他的孩子?”
謝昭:“應該是吧,我也不知情啊。”
眼裡帶著些對此事的茫然。
他也沒想到父親真的這麼狠心,不過這個結果也是他想要的就是了。
另一位兄長,這些日子怕父親對他也動手,像是個蝸牛一般藏在軀殼中,連屋子都少出呢。
對啊,這就是他想看到的啊。
謝家上下所有人,他都十分厭惡,連家裡養著的那條狗,他都十分厭惡。
厭惡的隻要看見那些人的嘴臉,胃裡就一陣翻湧。
有朝一日,他一定會將謝宅一把火燒的一乾二淨。
伏月被他無賴的話逗笑,而她的眼裡沒有對此事的厭惡。
而是帶著些讚賞,對此事的讚賞。
謝昭不免心中有些莫名的情緒,這樣的事情在他人看來是錯的,甚至會覺得惡毒,可在她眼裡隻有讚賞。
謝昭問:“你不覺得惡毒嗎?”
伏月眼裡帶著些不可置信:“這就惡毒了?”
那她要用什麼比惡毒還要惡毒的詞形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