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教導她們的那些行首,也會看在海棠的麵子,不太為難她。
行首是次於花魁的存在,大多時間是管理青樓其他姑娘們,調教她們,但也得接客。
小船上都是和伏月差不多的同齡小孩。
輕聲的說著小話,也不敢聲音大一些。
邀月樓在眾人眼裡越變越大,直到像一座小山一般攔在小船的眼前。
抬頭幾乎看不到船體,很大的一艘船。
登上花船的有三個入口,正門、暗門、密門。
客人都是由主舷梯登入,設在花船前甲板,鋪著紅毯掛著燈籠。
主舷艙的客梯雕花漆金,役梯樸素隱蔽。
而她們這些算是‘工作人員’的人,一般都是由後艙小門登船,有些見不得光的貴客告知老鴇以後,老鴇也會安排從此處離開。
還有一個密門,基本沒有什麼人知道。
在東側船底,底設夾層,外飾雕板,內藏小舟,遇險可破板而入。
就是高於水麵的一個隱藏功能層。
絮兒知道的原因也是因為之前聽到了老鴇與海棠的交談。
“絮兒?你今日怎麼了?怎麼魂不守舍的?”
接引她們的侍女問道。
“沒什麼,昨夜做了噩夢。”
伏月隨口說道。
後麵的孩子也看了她一眼,此刻她們安安靜靜排成兩排,一點聲音都沒有出。
而她特立獨行的站在兩排最前首的中間。
她有如此特殊的待遇,隻是因為她娘是此時的花魁。
伏月從後麵那些人一一稚嫩的臉上掃過,停在一個小男孩身上久了一點,然後轉過頭去,這裡的孩子大多都是比較俊俏的。
很快,有人帶她們去收拾船艙,而伏月被那個侍女引著上了三樓。
“你自己去吧。”
伏月笑著道了聲謝。
她一路上都在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這個花船,很重的脂粉氣,到了三樓風一吹,還能稍微緩解一點。
每一層的外廊,隔幾步就有護衛站崗巡視,聽見的絲竹聲與女子的笑鬨聲也更加清晰了。
隻有兩名花魁住在三層,一人配備四名丫鬟。
一層分為前中後艙,兩位花魁在中間的東西廂房居住。
這裡留的客人,沒有一個普通人。
兩間屋子以中間露台相連,伏月看到了露台上嵌著太極圖,兩個樓梯連著東西廂房兩個住處。
露台上還種著一棵不小的垂絲海棠。
從這裡俯瞰下去,確實有了幾絲樂趣。
如果前提她不是這裡的工作人員的話。
伏月走進東廂房,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四周的猩紅紗幔,中間擺著鎏金博山爐,燃著有些濃烈的龍涎香。
幾個侍女看到伏月,帶著笑頷首點頭。
伏月也都一一回應。
伏月照著絮兒以往那樣走到床榻邊,海棠抬眼瞧了她一眼,也沒多說什麼。
她坐在床邊,指尖輕輕撫上她的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