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有段日子沒有殺人了,所以這次她退半步的時候明顯有些遲了,讓鮮紅溫熱的血液還是灑在了她的衣服和脖間。
血液和天生白皙的皮膚形成了巨大的對比,背後亮麗鮮亮帶著生機的綠意,冷白色的皮膚與鮮紅色的血液。
那抹紅……鮮亮的刺眼。
孟瑤整個人明顯是愣住了,即使他在早熟也以為她隻是想教訓一下陳嬤嬤,沒想到她會死。
死的這麼利落。
陳嬤嬤不敢置信捂著脖子,血液從指縫滲出,整個胖乎乎的軀體倒在地上。
孟瑤眼裡似乎有些慌亂,往周圍看著。
孟瑤:“……死了……”
伏月能感受到地上躺著的這位嬤嬤,心跳緩緩慢了下去,然後漸漸停了下去。
伏月臉上帶著笑:“恩,死了。”
日日嘲諷,日日針對,她這些日子有事要忙,沒空搭理,還真是越來越來勁了。
孟瑤在想怎麼處理屍體:“趕快襯現在沒人看見推下水裡去。”
說著就準備上手了。
伏月拉住了他的手腕,讓他等一會。
“我想想……”
她指尖敲了敲,毫無征兆的下雨了。
雨水衝洗著地上的血跡。
雨絲與血液混合,顏色開始變粉。
等青石板上的血跡衝刷的差不多的時候。
孟瑤已經蹲著將陳嬤嬤身上的銀兩和值錢的東西都翻了出來了。
兩個小屁孩將一個胖乎乎的屍體推入了江水之中。
孟瑤似乎有些遲疑:“給。”
他手裡捧著銀兩。
但人不是他殺的,這錢他不能拿。
伏月拿了一半出來:“五五分賬,記得保密。”
伏月:“趁著她死的消息沒傳出來,你可以去她住處看看,應該有不少錢。”
畢竟陳嬤嬤管著胭脂巷的吃食,平日裡貪了不少呢。
孟瑤:“你先找個地方去換身衣服,這樣被人看見難免生疑。”
伏月嗯了一聲,往前走了,背對著他擺了擺手。
走到無人處取了個帷帽出來,將上半身遮住了。
孟瑤站在原地看著伏月消失在他眼裡,然後屈身低了下去,將青石板上沒有被雨衝掉的血跡用衣擺擦了擦。
雨落在他身上,雨絲細密,霧氣朦朧,落在他身上,落在水麵上。
水麵上的雨滴砸下,像煙花一般炸了開來,碎成一朵朵小的銀色煙花。
孟瑤看著屍體飄走,下雨了沒人在外麵,他連忙往陳嬤嬤的住處走。
也幸好下雨,外麵的守衛沒有多麼儘職儘責,他摸進了嬤嬤們住著的院子,這時候正是乾活的時候,裡麵沒人。
伏月從胭脂巷出去了,找了客棧洗漱換了這身染著血和雨水衣服,又找了家館子吃了頓飯,才回來的。
翻牆出,翻牆入。
要是以這具本來身體的體力,彆說翻牆了,爬上牆都是個大問題。
隻見身輕如燕一般的略過幾重屋脊便回到了胭脂巷,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可以伏月現在的能力,她現在能用雷把這片牆給劈平咯。
天色已經暗了下去,雲夢多雨,這一陣子雨直接從下午淅淅瀝瀝的下到了晚間。
也不知陳嬤嬤的屍體何時能被發現。
離邀月樓散客時間還有一會,伏月撐著一把油紙傘,在江麵上找了條空置著的烏篷船,鑽了進去,將油紙傘收了起來。
她拉出一條毯子,鋪在了船蓬裡,半椅在裡麵。
可以聽見雨聲敲打在烏篷船上方和打在雨麵上的聲音。
遠遠能望見遠處的邀月樓,仿佛一頭亮著燈的巨獸蟄伏在水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