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瑤這一路上,都顧著這個醉鬼。
也沒注意琴上的名字。
他還在回味剛才的曲子,這明顯是一把好琴。
好琴和厲害的演奏者。
他深深的記在了腦子裡。
孟瑤感覺自己修為隱隱有突破的意味,不曉得是因為剛才的舞劍,還是隻是到了突破的時候了。
伏月彈琴的時候還是有些迷糊的,沒有帶靈力的演奏,其實是因為孟瑤自己的勤奮,也到了該突破的時候了。
孟瑤隨著伏月的視線看了過去,小舟正在往邀月樓行駛。
見月兩個字就在古琴邊角。
甚至他能看的出來,雕刻這兩個字的人一定是個極其厲害的工匠,幾乎與這把琴融為一體,沒有一絲突兀的地方。
是篆體。
孟瑤坐在伏月身邊,他也沒說話了。
就這樣靜靜的陪在伏月身邊。
他猜想,她應該是想到什麼難過的事情了。
其實這片湖水兩岸不遠,至少是從這邊可以看到對岸的,對岸此時一片綠意。
臨胭脂巷這邊的岸邊,是一個城池,對岸則是一大片的山,略有些陡峭的山,邀月樓胭脂巷往後一些的兩岸中間。
伏月抱著琴不撒手,孟瑤也沒法子,隻能扶著她,控製她前行方向。
往三樓走去,這會兒樓裡的姑娘大部分都休息了。
樓裡住的人其實不多,都是管事的姑娘住在樓裡,大部分姑娘都住在翻新過的胭脂巷。
“走吧,絮兒?”
伏月站在二樓樓梯的地方,站了快有一刻鐘了,怎麼說都不走,就是看著湖麵。
“哦。”
終於走了。
孟瑤鬆了一口氣。
她連帶著那把琴一塊癱在床上了。
沒一會就睡了過去,孟瑤隻感覺有些站立難安。
但他一個男子又不能幫她換衣裳,隻能就先這樣了。
孟瑤小心翼翼的弓著身子想將古琴從床內側取出來,否則人一翻身豈不是要壓著了。
伏月眼睛猛的睜開了,眼裡有些紅,似有些殺氣,還將孟瑤嚇住了一瞬。
隨後反應有些遲鈍的想起他是誰了,然後整個人僵著的身子這才放鬆了下去。
孟瑤呼了一口氣,將琴取了出來,然後轉身的時候,她已經自己把被子拉出來蓋好了。
孟瑤輕步走到床邊,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多餘動作,臉上的假笑也不在了,隻是用那雙大眼睛看著她,似是想要將她印在腦海裡似的。
燭火劈裡啪啦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離去。
……
伏月這一覺睡的其實不算安穩,夢裡光怪陸離,見到了許多不認識的人,發生了一些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怪事情,像是動畫片裡會發生的。
而且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做夢了。
伏月帶著宿醉後的頭疼,緩緩坐起了身子。
“樓主?你醒了呀,這是醒酒湯,還是溫的呢,喝了會舒服一點。”
是春杏。
伏月按了按眉心,接了過來,太陽從外頭已經擠進了屋子,整個房間十分亮堂,也確實熱的很。
“什麼時辰了?”
春杏:“已經午時了。”
伏月拿著勺子的手頓了一下,正要繼續問的時候,春杏又說:“那個,這是孟瑤留給您的信。”
將一旁桌上放著的信封遞給了伏月。
伏月接了過來,腦子還沒有緩過神來。
“他人呢?”
春杏撓了撓頭:“離開了啊,我們昨天上午不是還吃………不是…是辦了送行宴嗎!”
昨日上午的宴席很好吃,是外麵請的廚子!
伏月似乎還在愣神,然後恩了一聲。
對了,他要回去認親呢。
昨天……是了,她想起來了,他們一起喝酒了,一起撫琴舞劍賞景飲酒了,看著星星喝酒賞花。
今天早上要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