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飯菜,十分的豐盛。
這一天倫敦的天氣也非常好,像是那天的傍晚的晚霞。
是粉紅色的天空與紫色交織在一起,交織成了一張非常完美的畫麵。
餐桌的位置臨近陽台,這裡是一個很好的觀景台。
她看到了,終於看到了有色彩的東西。
這對於兩年時間處在如同深淵的黑暗中的伏月,是足以讓她感慨萬分的。
啊,原來這是粉色,原來粉色是這樣美的。
失去的東西再回來,總是讓人格外珍惜,隻是伏月是這樣的。
她眼睛彎彎的看向遠處,往陽台走去想要看的更清晰。
其他幾人也走了過來,大概是今天的風格外溫柔的原因。
白幼寧突然說:“我想我爹了。”
喬楚生沉默不語的看著遠方,怎麼可能不想呢。
上海是他生活了很長時間的地方,在這個地方語言不通時,他無比的想回去,哪怕那裡危險,哪怕路垚和幼寧總會及時跟在他身邊,替他翻譯。
可一年了,他也隻會一些簡單的對話。
喬楚生站在伏月身旁,拉住了伏月的手,伏月笑著回握住。
白老大自從半年前來的一封信後,再也沒有過消息。
如何讓白幼寧和喬楚生兩人不擔憂?
路垚拍了拍白幼寧肩膀。
喬楚生望著天際的晚霞說了一聲:“先吃飯吧,菜要涼了。”
路垚:“是啊是啊,可是我們好不容易做的呢。”
幾人往裡麵走,肉眼可見的白幼寧心情有些低落。
喬楚生也是,隻不過他早習慣了不將這些感情外露出來。
伏月不再是如同嚼蠟了,她感覺自己真真切切的活過來了,哪怕是一點的味覺也足夠讓她眼神發亮了。
美食才是治愈一切的良藥。
她也是現在才知道,原來喬楚生和路垚手藝這麼好。
——
沒過一周,伏月就徹底恢複了。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她覺得自己視力要比之前好很多的樣子。
伏月去見了同在巴黎另一邊的父母和傅天星。
還有傅天星那兩個小崽子。
她們倆見到兩年未見的小姨,先是茫然和生疏,然後沒過多久倆人就撲了上來。
伏月隨口胡謅說香港也出事了,所以她先離開了。
她隨口編的故事像是真的一般。
傅母看著還胖了點的小女兒,終於是放心了,看來她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跟伏月同來的還有喬楚生,是以伴侶的身份。
她說,她們已經結婚了。
傅母看著喬楚生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的,但也沒過多為難。
傅天星倒是接受良好。
她和他丈夫在倫敦做生意,現在起勢是不錯的。
基本上傅天星在出主意的那種,她扮演著之前婆婆那種智囊團的身份。
這一次的會麵,大家都十分驚喜。
再之後……喬楚生說他想回國。
當時離開是因為他怕那樣的伏月,隨時隨地會有危險。
但她現在恢複了,他覺得他也該為國家做些什麼才是。
伏月是無所謂的,白幼寧和路垚也有這個想法。
所以,在倫敦待了一年多的時間,幾人又定下了回國的船票。
她們會在國家需要人才之際,做些什麼。
會為共產黨主義,添上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點火焰。
或許會死,可死又有何懼,至少問心無愧。
伏月對這一決定無感,隻是因為喬楚生選擇而選擇。
他沒有在她掉落深淵時選擇放棄她,也同樣不會在國家危難之際選擇放棄。
輪渡慢慢遠去,駛向一望無際的海麵上。
四人的身影站在甲板前,仿佛要迎著風雨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