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茜抬眼打了一眼過來要水的婦人,搖頭拒絕。
婦人見狀頓時有些焦急:
“不是,王沈氏!”
“前麵幾個打水你可都給了,怎麼到我這裡你就不給了!”
“雖說我們在村裡沒什麼交流,但我和你往日也從未爭吵過吧?何至於針對老婆子我!”
麵對婦人的咄咄逼人。
沈茜眉頭緊鎖。
尤其是她的言語刺激,頓時讓周圍族人的目光全都投了過來。
“你要原因是吧,二狗阿母?”沈茜見她主動挑起紛爭,也不打算退讓,否則讓族人以為自己是軟柿子,豈不是誰都能來捏兩把?
“對!”二狗阿母重重點頭,氣勢上絲毫不露怯。
“好,那我就說說,為何給他們水,不給你水!”沈茜見狀點頭,一點麵子都不打算給她留麵子:
“首先是王興旺、王元寶兩家,他們從遷徙至今,那水都是定量喝的,哪怕噎到都不敢浪費一小口的水,這是族裡人們有目共睹的。”
“其次,他們兩家從未有來我這裡要過水!”
“這是我給他們水的原因!”
“而王岩,他父親乃是族中老者,卻將乘坐牛車的位置讓給族中幼童,數日南遷途中從未坐過一次牛車,幾次險些掉隊都是王岩將父親背來的,第二次要水我有寬裕自然給得!”
話音說到這裡。
沈茜的聲音一頓,目光在二狗阿母的身上掃視一遍。
眼神中充滿輕蔑、不屑:
“倒是你,你們家二狗五日前就在我這裡要過一次水,三日前又在我小女小七的手中要過一次,昨日,你自己親身來要過,三次都是裝滿水給你的,試問族中可有誰比你家來要水的次數多?”
發自靈魂深處的質問,讓村中停下休憩的村民對著二狗阿母指指點點:
“我說二狗阿母,做人不能貪得無厭啊!”
“人家這水車是王沈氏自己的,她願意將水分給你那是恩情,不願意,那是人家自己的,你憑什麼要求人家給你?”
“五天要四次水?你們家拿水洗澡呢?我家九口人,都沒和王沈氏要一次水,你家滿打滿算四口子,憑什麼要五次水?”
“不給就對了!我昨天晚上還看這老太婆子用水給她滿月的孫子洗屁股!”
“”
提起她給滿月孫子洗屁股的事,二狗阿母頓時慌了!
急急忙忙的開口解釋:
“不是!我沒有!”
“我怎麼會浪費寶貴的水源給孩子洗屁股啊!”
“彆狡辯了,昨日王岩和我家男人一起看到的,隻是鄉裡鄉親不願說你,今日剛好你鬨騰,可讓王岩來做個證!”那指出二狗阿母用寶貴水給孩子洗屁股的婦人頓時跳出來,戳穿二狗阿母。
一時間,二狗阿母低下了腦袋。
像個戰敗的母雞一般。
灰溜溜地抱著儲水瓦罐走回自家位置。
沈茜看著村中眾人,提醒道:
“水車上的水也見底了。”
“後麵可能要保存我自家使用,暫且不能支援大夥了,還望體諒!”
這話一出,眾人紛紛表示可以理解。
又是一刻鐘的調整,王家村一千多口子這才重新踏上南遷的路。
大梁北境之廣,目前隻不過走出南遷渡河前十五分之一的路徑,任重道遠。
而且沈茜知道,當下北境邊關已破,再加上秋收無糧稅又要上繳,大量流民會從各郡縣內瘋狂湧現。